“今日你生辰,”温绪之侧身就挡了厨房门口的帘,道,“怎可让你动手。”
墨沉霜这才放了攥在他腕间的手,道:“谢谢温先生。”
温绪之进厨房,他却又挑了帘,探身道:“那就先记着了,下次,下次一定让我来!温先生别忘了!”
温绪之笑了声,一句“哪来的下次”已经到了嘴边。但他看着墨沉霜那双认真又期待的眼,就改成了:“行。”
等温绪之忙完,熄了主屋的灯时,墨沉霜已经净口完毕,站在卧室里了,而且颇自觉地没往床上躺。温绪之入内,就听他道:“温先生睡里面吧?”
温绪之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家里就一张床的事实。他有意拒绝,但又想都是男人未免太矫情,于是点头应了好,上去后先往里靠。
他已经散了发,翻身时捞了一把,不至于碍事。墨沉霜看着那乌黑柔软,想伸手帮忙,又没敢。
不知为何。
温绪之躺好,墨沉霜就吹了烛,然后也上来。床上就一张被子,两人一起盖。
床边的窗透入月光,昏黯里的两人看得见彼此的身影。墨沉霜本仰面躺着,忽然翻了个身,正见温绪之的侧脸。
那曲线从额头到长睫,再到鼻梁、嘴唇还有下颚,不锋利,弧度很饱满,有种说不出的恬静。
他枕在手臂上,能闻到草木的澈爽味。
不止。
他仔细嗅了嗅,没忍住道:“合欢。”
“嗯?”温绪之睁开眼,侧头看过去。他背着光,能看清墨沉霜的脸。
“合欢树的味道,”墨沉霜道,“你身上有。”
“大概是总在树下坐的缘故。”温绪之微笑,又看回屋顶。
墨沉霜蹭着侧脸点头,道:“等开花了会更香。”
月光柔和又安静,温绪之重新闭上眼,嗯了一声。
墨沉霜也跟着安静了一会儿,还是道:“温先生。”他听着温绪之又嗯了一身,便问:“你以前和别人一起睡过觉吗?”
他的眼在暗色中显得很亮,看着温绪之颤了颤睫毛,然后睁开了眼。
温绪之道:“没有。”
墨沉霜道:“我有。”也不等温绪之问,又解释道:“家里有弟弟,前几日还挤过同一张床,出南霄省时住旅店,也是通铺。”
“哦,”温绪之看他,平缓地道,“那挺好的。”
“好什么,挤。”墨沉霜撇了撇嘴,笑道,“还是自己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