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神沉重而痛苦,他缓缓地缓缓地点头,张嘴又闭上,声音飘散在风里:“对不起。”
“喜欢过我吗?”我问,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有点像电视剧里在瓢泼大雨里狂奔着哭嚎着死乞白赖撒泼打滚的女主会问的问题。
到最后还是不甘心啊,还是要问这么一句明知道没有任何用的话。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门开了。
我转身走进去,电梯里明亮的光从顶端铺撒下来,金色的光落在华丽的内饰上闪闪发光,一串悦耳的鸟鸣从窗前掠过,背后巨大的镜面照出我和他。
他最后笑了笑,笑得我几乎心软了,可笑意收敛下去的时候凄怆再也无从遮掩一般露骨地呈现出来,我一瞬间以为他在笑我,但他只是在笑自己,笑里混杂着冰尖一样的锐痛和潮水一般汹涌的悲伤。
他说:“我
不知道。”
电梯门合上了。
我坐地铁回了出租屋,一路上早高峰的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着豆浆和包子的味道。我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陈默日常熬夜,不睡到中午是很难起的,虽然我给她留言了说要回来,但她没回,显然还在熟睡中。
我站在门口找钥匙,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钥匙放进来,当时看到鞋柜上是这个包,拎着就走了,甚至没多想钱包在不在包里,钥匙在不在包里。
我打开包,愣住了。
包里放着水晶球,玫瑰色头发的小女孩骑着独角兽,欢呼着举起双手,缤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包里有一张明信片,背面是气势恢宏的朱红色故宫,朱甍碧瓦雕梁画栋,正面写着“愿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就算坎坷,痛也温柔”。署名是程观。
包里还有一团皱巴巴的纸条,纸质粗糙,上面是黑色铅笔潦草的字迹,我的字迹。
“我有以下区区几个小愿望,因为我不会芬兰语所以我就用中文了。
我希望许行舟的爸爸早日康复。
我希望白蓉的诬陷最终能沉冤昭雪。
我希望维尔纳的事情永远不被发现。
我希望陈默的网店能重新开张红红火火。
我希望路乔和许行舟能原谅我一直以来的迟钝。
我希望我和程观能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最后一行被后加的横线杠掉,旁边写着对不起。
想一想就明白了,他扔纸团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掉了包,他不信神灵,甚至可能连这个习俗都是编造的。他要做我的圣诞老人,所以尽力帮我实现了每个愿望。
可他却没能和我一直在一起。
他那么努力地去做了,却做不到喜欢我。
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走,就知道一切会发生,所以他把这些装在了包里,把包放在门口,然后静静地等我醒。
我好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失去了什么,或者我一直以来都从没得到过。
陈默说我听懂了。
陈默说你可别哭了,你再哭眼睛都要肿成桃子了。
陈默说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刚刚有个买家问我为什么球挂着会挡着屁股影响她坐下来,我说请问是什么球呢,她说是你们一起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