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的纸船没入无边湖海
飘零入土的落叶唯有深深掩埋
吹散的花伞载不动梦里托付的爱
惊鸿一瞥的烟火落幕后不复存在
所谓诺言只是风中云烟,雨中烛焰
所谓爱情只是转瞬即逝,昙花一现”
所谓爱情只是转瞬即逝,昙花一现。
我睁开眼,小店里轰然响起喧闹的掌声,严宇站起来大声叫好,许行舟抱着吉他对我露出和当年一样的笑容,眼睛里全是璀璨的光,好像还是曾经那个少年。
我想起路乔对他的喜欢,想起他对我的喜欢,想起程观对林晓希的喜欢。
我突然想其实这首一唱再唱的歌写的并不对,它说爱情的有效时限短暂而脆弱,说所谓喜欢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空话,经不起时间流逝岁月如梭。
可总有
些人并不信所谓的时限,不怕所有的挫折,不畏一路的孤独,他们就是逆着光,在没有人支持、没有人选择、没有人理解的路上踽踽独行。
有的人的喜欢像一颗嫩芽,遇到春风细雨便悄然生长壮大,彼此滋润相互依附,回音在两个胸膛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鸣响,终有一日所有不可言说的爱恋都成为足以遮蔽外界风雨雷鸣的葱茏古木。
有的人的喜欢却永远都不发芽,以为深深掩埋起来置之不理便可以消弭的种子渐渐磨成了石头,磨成了永远放不下也丢不掉的顽疾,夜深人静的时候痛,人潮喧闹的时候痛,一个人哭的时候痛,强颜欢笑的时候痛,每时每刻都痛,就好像每时每刻都不在痛,到头来全是一场荒唐的自欺欺人。
能说给谁听呢?谁又知道谁的心里藏着谁的石头呢?
林晓希嫁人了,程观永远等不到他心里的那个早就模糊了的影子。
我不会为不喜欢的人心动,许行舟便永远等不到我回心转意的一天。
许行舟放不下他的喜欢,路乔便永远得不到她藏起来的玫瑰花瓣。
倘若人是理智的,便没有这样多痴心妄想和求而不得。
但爱从不理智。
为什么人和人会如此不同,为什么情感不求回报不讲道理。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得不到的爱情苦苦追寻。
为什么有些人的喜欢长存不灭。
“你相信喜欢存在有效时限吗?”我喃喃自语,好像在问许行舟,又好像在问自己。
“相信啊,”许行舟愣了一下,苦笑:“只是有些喜欢的有效时限是一辈子。”
所以永远等不到不爱的那一天。
那天夜里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是那样的真实,又那样的虚幻,我好像漂浮在空中,从一个不属于我的视角看着自己低着头,穿着史努比的大t恤,闷闷不乐地跟在许行舟后面,他不时转过身跟我说笑,可我挂着厚厚的黑眼圈,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他带我进了帝城酒店,帮我拉开椅子,和我聊天,我努力在笑,可是什么话都穿不透朦胧的雾气,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我意识到这就是现实发生的事情,是我经历过的
事情,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心里莫名地惴惴不安,好像知道有什么要发生了,害怕又期待。
我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转错了方向,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全然没有发现离正确的道路越来越远。
我闯进了一个大厅,正手足无措地找方向,又突然接到了林晓希的电话。
我记起来了,林晓希对我说了些她恋情的事情,解释了她刚刚发的朋友圈,约我下次见面详细聊,说陈默刚刚还叮嘱她打电话给我,说我听了一定高兴。
我往前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茫然地回应她的话,和从侧面走来的一个人撞得满怀。
红酒泼了我一身,我失去平衡跌到了地上,唯一一件衣服被洒得全湿,我在走神,那个人也在走神,说不出是谁的错,说不出谁比谁更失魂落魄。
手机跌落在一边,林晓希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叶子,小叶子,你没事吧?是摔跤了吗?小叶子?
他一愣,缓缓捡起手机递给我,好像认出了我一般展颜一笑,向我伸出手:“对不起,我安排给你开个房间换衣服吧,是我的错,我叫程观,禾木程,观看的观。”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我叫叶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