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锋如针芒的刺尖即将碰到张彪的后背那一刻,他猛然转身,一道黑光从上而下破空猛落,伴随着“咻”的破空声,一蓬鲜血从黑袍肩头喷溅而出,宛若漫天血雾在屋里散散而落。
仓啷!
三棱刺应声坠落在地,还来不及感受肢体疼痛的黑袍缓缓转头,用瞪着夸张到极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右肩。
不,是断臂。整个肩被黑匕首划去一半筋骨,无力的垂挂在肩上,鲜血正汩汩冒出。
鲜血,喷溅了张彪一脸。他的双眼漆黑幽深,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色彩的看着黑袍,紧握在手里的那把黑匕首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这些血在地上汇聚成巴掌大的血泊。
他的脑子是空的,世界是空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这个人!
“死!”随着张彪的一声滔天怒吼,黑袍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废掉胳膊的他再没有和张彪拼死一战之力,索性躲开张彪的第二轮攻击,捂着自己断臂仓惶逃出门去。
张彪紧追不舍,然而不知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别的什么。
路过枣花身边猛追的他,忽然被枣花垂下来的胳膊打在脚面上,张彪心猛地沉落,浑身是血的他低头去看地上早已香魂皆归的女人。看着她的脸,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
良久。
哐啷一声,黑色的匕首被张彪脱手掉地。
他弯下脊梁,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缓缓地走出这个宛若地狱的破屋。门口的庞秋兰早已经吓傻了,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边,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张彪。
“饶命,饶命……”颤抖和临近崩溃的声音没有让张彪看她一眼。
“小张哥哥!”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谢思雨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彪像是一尊浑身是血的雕像,抱着枣花站在破屋的门口。
背后是血气冲天的破屋,眼前是无尽的黑夜。
张彪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身体被夜色的黑暗和屋里的灯光切成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小张哥哥,你别吓我!”看到心爱的人满身是血,谢思雨早已泪流满面,她想冲到张彪跟前去,但到了一半又怕自己吓到他,不得不忽然停下脚步,捂着嘴瞪大水盈盈的眼睛压抑着哭声,着看着张彪。
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张彪好像缓缓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浮出一抹苍白的笑,低头轻轻的吻住枣花的额头道:“等等我……”
说完,他弯腰把枣花轻轻放在地上,猛然转身进屋一把将几乎崩溃的庞秋兰从地上提起来,他血红的双眼如剑锋利,吓的庞秋兰失声尖叫。
“说,庞书记会去什么地方!”
庞秋兰精神以及濒临崩溃,裹着的红色窗帘上也是血迹斑斑,她凌乱着头发整张脸已经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不堪。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此时的庞秋兰浑身的每一处骨骼和精神都如同一张弓被拉满,只要稍微一触,就会立刻崩溃。她瞪大空洞的双眼,只是凭借本能在说话在摇头。
张彪猛地把人推回墙角,两步走到屋中间捡起地上的匕首,折返回来时,庞秋兰已经是满眼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