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张笑先回去等消息吧。你放心,这花瓶我们指定帮你卖出去。”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张笑忙不迭地道谢,便赶着去医院上班。
很快,两人并肩来到周县古玩街。
这条街大约几百米长,很是有些年头了,石砖铺就的路面不宽不窄,刚好能容纳一辆小三轮经过,两边的店铺都是古色古香的旧宅子,破四旧时被打砸过一次,当时的店主全都损失惨重,有的直接倒闭关门,改行去了。直到十来年之后,这里才又逐渐恢复人气,成为周县倒腾古玩的地方。
不过
贺家的兴懋斋不在这块,早些年贺远珩嫌弃这儿赝品泛滥,就把店搬到文化街那边去了,算是周县古玩行里独树一帜的清流。
可也因为这样,兴懋斋的东西比其他古玩店要贵上两三成,兜里没个千八百的都不敢进去逛。
宝阁内门前,贺知风低声与时应染商量。
“我先进去试探一下,你在外头听着点,听见我咳嗽再进去。”
时应染应下。
贺知风随即把和田玉手串塞到袖子里,扣上袖扣,方才抬起脚,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掌柜的,听说您这儿收瓷器?不知道我这件,您能出个什么价呀?”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把店内景象打量了一遍,大致对这家店的经营做派和风格有了个初步的了解。此处的物件瞅着都挺新,一半是做旧的,一半是近代的,镇店的物件是个官窑,从器型和釉色看,像是清雍正时期的。
“哟,您来了,欢迎欢迎啊。”
掌柜刘全立即从柜台后迎了过来,态度不算怠慢,却也算不得多么殷勤。
“还请掌柜的帮我看看。”
贺知风直接从包里拿出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柜台上。
刘全抬眼一看,眼珠子转了半圈。
见他不动声色,贺知风心道果真是只老狐狸,顿时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刘全没着急看瓶子,反而眯着眼细细打量起她来,见她穿着普通,一身长袖长裤,脖子、耳朵上都干干净净的没一点首饰,顿时就多了几
分轻视。
他故意放慢动作,拿起花瓶,倒过来倒过去地看了许久。
贺知风面含期待地问:“怎么样,值多少钱?”
刘全看了她一眼,语调平淡无奇:“豁口,缺边,釉色不匀,底足磨损,依我看呐,还比不过红星瓷器厂出口的青花大花瓶。这货色,啧啧,不行啊。”
贺知风微微一笑。
“掌柜的,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平时连插花都舍不得的。您再仔细看看,我姥姥当年可说过,这至少是清代的。”
她故意把词儿说的跟之前来的张笑差不多,刘全听完,忍不住嘁了一声,“就这,要能到清代,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俩姑娘前后拿同一个瓶子过来,摆明了是想抬个高价,但很可惜,他不吃这套。
贺知风轻挑眉梢,笑容愈发的柔和,“掌柜的,我初来乍到不太懂得规矩,您给个实价吧。”
刘全倨傲地举起手,比划了一下。
贺知风了然,“才二十元?”
刘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在赶苍蝇:“对,想卖卖,不想卖滚。”
他与人做生意向来只有一个原则,别人吃亏可以,他自己却不能少占一点便宜。
贺知风低下头,咳嗽两声。
时应染听见动静,立马走了进来,勾唇轻笑:“掌柜的,刚才你说的话,算数么?”
店内骤然一静。
祝大家端午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