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闹这么大的动静,街坊邻里也多少都听到了一些,生怕是招了贼,打发家里的男人出来看看。
离贺知风家最近的胡大爷、李大妈,站在自己院门口往外瞅了半晌。直到时应染推着二八杠出现,急忙上前询问。
时应染上回和贺知风一起赶走了那些小流氓,在他们这群街坊眼里早已成了正直、勇敢的象征,听他说完招娣的事,顿时义愤填膺。
“造孽哟,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打得?”
“她亲生的女儿,居然丢给乡下的姨妈养,姨妈虐待闺女她还不管不问,这林芳红还是个人吗?”
“难怪傍晚的时候孩子哭得那么凶,敢情是怕的!”
胡大爷气愤的直吹胡子,把自家做护士的儿媳妇叫了出来,让她帮招娣看看伤。
胡家儿媳妇一撩开这娃儿的衣裳,就气得红了眼,“天杀的,这还是人吗?”
说着又避开男士,脱下了她的裤子。结果,发现她腿上也有许多结痂的伤痕。
“这孩子除了脸,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报警,一定要报警!”
时应染的拇指不自觉地按住食指指根,关
节发出“咔”的一声响。
就在这时,贺知风慢慢走了出来,对各位街坊说道:“多谢大家的关心,招娣还这么小,要是任由她妈和她姨姥姥这么打她,这孩子今后只怕……而且林芳红向来会颠倒是非,我怕她明早一来就恶人先告状,无端生事。所以先去朋友家躲两天,等公安介入之后我再回来。”
胡家儿媳妇点头道:“是该这样!林芳红可不止一次害你了,要是仗着自己亲妈就强行带这孩子走,回家后还指不定怎么打她。孩子太可怜了,这样吧,我陪你们先去医院验伤,再去公安局报案,这样告她们家人虐待,成功率会高得多。”
贺知风也正有此意。
随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县医院。
贺知风本就这里的老熟人,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她,听说有人虐待儿童,那叫一个认真谨慎,给招娣仔仔细细验伤,还有人借来了相机帮忙拍照。
趁着孩子在急诊室被上药的功夫,时应染出门抽了根烟,琢磨着给丰市的朋友打个电话,顺便再花钱请个记者报道一下这件事。
刚要去打电话,贺知风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我已经联系了公安局的胡俊生局长,他答应会派女民警过来,帮招娣取证。另外,我找了京市的朋友帮忙,请他们托关系,派名记者下来采访。”
时应染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要谢……”
“你答应我一件事行吗?”时应
染急忙打断了她。
贺知风点头,“你说。”
“别再跟我说谢谢了。”时应染严肃着脸道,“既然当我是朋友,就别这么客套,整得我跟个外人似的。”
不是外人,难道还能是内人不成?
贺知风在心里使劲地咂摸,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时应染既然没有挑明,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林芳红端着个铝制饭盒,装着香喷喷的生煎馒头,来接招娣。
岂料拍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林芳红顿时酝酿出一副委屈又痛苦的样子,叫唤开了,然而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同情。
确实有人提起她,频率还不低,但却满是鄙夷和厌恶。
林芳红心里突突地忐忑起来,还是忍不住问:“你们骂谁畜生呢?”
胡大爷的老伴顿时呸了她一口,“谁答应就骂的是谁!你虐待亲生闺女,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林芳红的脑袋顿时炸开了花。
“可惜啊,纸包不住火,你虐待儿童是犯法的,昨晚上知风就已经报警了。”旁边有人兴奋地说道,“听说县医院已经出具了伤情鉴定书,你啊,就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