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看到过她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同乘一辆车,而当时方厂长也在!”
时应染也很快想了起来,“没错,当时她还讥诮地看了我们几眼。那辆车正好就是朝着红星瓷器厂的方向开的。而且,那外国佬和天宝阁的松本也认识,当时我们去找刘全兑现赌约,是第二次见他。当时没
觉得有什么,但他和松本既然是一丘之貉,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白了,除了盯住林芳红,还要找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你们放心,这件事我立刻就去办!”郑老二保证道。
“也不知道方厂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贺知风面露忧色。
因为对方这招实在过于阴毒,方厂长如果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误,导致红星背负上了欺世盗名的罪责,指不定会内疚成什么样。
不仅如此,还会被整个红星的职工戳脊梁骨。
说的再严重一点,就是崇洋媚外,数典忘祖。
在这个偷窃国有资产都会被判刑的年代,方富国不仅勾结外国人,私下处理高仿精品瓷,还被人揭穿了在国外大肆宣扬,简直把国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问题再上升些,甚至有可能被开除党籍。
这对方富国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剜心之苦,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贺知风不忿地想,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真是林芳红谋划的,一准剥了她的皮!
平日里占点小便宜也就算了,哪能这样歹毒?
再说那个死老外,莫非真给了她不得了的好处?竟能让林芳红冒这样大的风险,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来。
她心里嘀咕了半宿,直到第二天早晨郑老二又打来电话,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个外国佬找到了,叫亚伦!他和林芳红的确私底下有来往,说他确实见过方
厂长,但只是一面之缘,根本没有买过这么一批货。林芳红那女表子也咬死了不认,哭天抹泪地说方厂长诬陷她,明知自己快死了所以故意要拉她垫背!”
“她在放屁!”贺知风气愤道,“公安呢,查到什么没有?”
郑老二无奈地说:“方厂长当初拿了钱,就投入到气窑生产里去了。可这件事是他联合美研所的职工,瞒着何书记和李主席进行的,除了经手人林芳红,根本没人能给他作证。他拿不出证据,公安又怎么可能相信他?再说林芳红,根据方厂长所说她因为介绍亚伦给自己,所以给了她提成,但这笔钱是现金,不太好查。眼下的所有线索都对方厂长极为不利,今早他又晕过去了。”
贺知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也想帮忙的,但现在的人证、物证都指向方厂长,谁能有办法呢。要说我们老郑家在国内也算有些人脉的,但这次揭发红星的是外国记者,郑家都不敢私下接触,毕竟要考虑国际影响,不能染上污点。”郑老二也跟着唉声叹气。
时应染在一旁听了许久,问道:“你就没找到林芳红的什么把柄?”
郑老二道:“她这两天安分的很,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买菜回家做饭,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的确早有预谋,没那么容易露馅。那个亚伦呢,身上也没有疑点?”贺知风道。
郑老二想
了想说:“亚伦这几年在周县和丰市一直十分活跃,顶着现代艺术家的名头,经常参加艺术交流会和古玩品鉴会,在经济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因为曾经给丰市捐钱修博物馆,上头有人给他担保,说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年头,为了拉投资,许多地方政府都对外国商人睁一只闭一只眼。
就算亚伦真露出了什么马脚,看在钱的份上,自然有的是人愿意为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