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宏刚要伸手去拿,被贺知风反手塞到了凌运的手里,“别担心,这东西肯定是真的,这位丰市日报的凌记者可以作证。”
凌运点点头,“没错,这确实是方厂长的授权书,有他的亲笔签名和大拇指手印。”
说完,还特意示意同事用摄像机拍了下来。
何辉宏面色微凛,嗤了一声,“就算你有这个又怎么样?别以为找了记者来,你就有理了。红星瓷器厂,从来都不是方厂长的一言堂,我这个党委书记不同意,你们谁都别想进仓库!”
“这么说,何书记不跟方厂长是一条心咯?”贺知风略带兴味的反问。
何辉宏下意识就要说“不
是”,却被李大胜的胳膊拐了一下,脸上当即浮现出一丝怨怼。
“这么大的事,他事先都没跟我们通过气,叫我们怎么同意?好歹也该亲自出面,跟我们坐下来开个会研究研究吧。”
贺知风轻笑着讥讽:“可方厂长还在住院呢,怎么过来开会?倒是何书记您,因为包二奶的事情已经请假好几天了,也没见您拿出个章程来,莫非是想等着红星就这么停工停产吗?”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都发出了唏嘘。
原本这件事只是在红星家属院内流传,如今可好,马上就要家喻户晓了。
何辉宏气得脸上青红交错,但又不敢辩驳,因为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当众狡辩只会显得他气量狭小,恼羞成怒。
无奈之下只得避重就轻。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红星现在的经营方针出现了问题,肯定是要整改的,我只是……韬光养晦,在等待一个好时机罢了。”
贺知风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方晓丹。
方晓丹上前一步,瞥了眼何辉宏,但并未和他正面对上,而是对身后一人招了招手:“龚师傅,我记得您就住在何书记隔壁吧。这几天他都干了什么,您知道吗?”
龚师傅拧眉上前,与何辉宏四目相对,“他老婆要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何书记非但不思悔改,还在家里酗酒,撒酒疯,闹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龚大头你血口喷人!”
何辉
宏被他说的心里直冒火,偏偏他这几天确实酗酒,直到现在口里还泛着酒气。
顿时就有其他单位的干部说道:“难怪刚才觉得哪里有股子酒味,怪难闻的,原来是何书记嘴巴里传出来的呀。”
说完,大家面面相觑,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嘲讽。
何辉宏气结,指着龚师傅虚点了几下,骂道:“好啊龚大头,你敢出卖我,给我等着!”
龚师傅却紧咬着压根,不忿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反倒是你,每次厂里分房子你都私底下收钱,我大哥的名额就是被你故意找茬划掉,换给了进厂只有两年的新员工的!他可是为红星干了十年的把桩师傅,如今却还住在漏水的老平房!何辉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说完,在他身后,一个又一个曾经被何辉宏欺凌过的老职工纷纷上前,当面控诉他的恶行。
其中涉及到的,不仅有房子分配不公的问题,还有因收受贿赂而左右干部的认命,私下里讨要孝敬,歧视怀孕女职工等等,诸多恶劣事件。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亦或是不熟悉的脸,何辉宏刹那间汗如雨下。
“这些事我都没做过!你们都是她找来的污蔑我的是不是?”
“别以为老子会认,有本事全都拿出证据来!”
“好哇方富国,没想到你也会玩这套了?以为老子会怕你吗?”
反应如此激烈,几乎口不择言,李大胜简直不忍直
视。
而这些,全都被凌运他们带来的摄像机录了下来。
还有那两个戴着鸭舌帽,伪装成普通的BXC记者,也都通过暗藏在提包里的录像机,把这些画面给摄录了进去。
不过,这怎么跟他们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呢?
方晓丹不忿地走到何辉宏面前,高声反问:“您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我爸安排的?那您藏在自家墙壁里的那些钱,也是他安排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