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溢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似乎已经睡熟了的少女,她脸上,虽然满是污垢,但却依旧难掩,污垢之下的,那倾国倾城的面容:“老先生,请问,她多久能好?”
“这术业有专攻,我也好不好妄下判断。”
“她下星期,要去见老板。”
郑泌煌微微皱了皱眉:“是绥靖司令部的人,还是参谋本部的人?”
“都有。”魏溢林弹了弹米黄色的墙壁,“老先生,您应该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这女孩,不适合搭飞机吗?”
“知道,但这姑娘,怪可怜的,而且,真这般对待她,兴许,她以后见着我们,也会跟见着那些拜血余孽一般模样。”
“她是英雄。”魏溢林转过身,没有再去看那躺在床上的疯女,“也是仁安的守护神。”
“这听着,不像是歌颂。”
正说着,走廊的另一端,忽地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那听着,似是安置伤兵的地方,那八名伤员中,有两人伤得很重,其中一人,被子弹打中了胸部,那子弹,离他的心脏,就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而另一人的腹部则被钉上了一支长箭,据说,这箭,还是带倒钩的。
“没有药,他们会死,没有盐,大家都会死,但她,能给我们带来这些。”
“盐?”郑泌煌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这平日毫不起眼的东西,可正是维持生命的必不可少之物啊。
小姑娘食言了,但他们俩再次在医院大楼下见面时,她还是像上次那样,打不起精神,耷拉着脸,一副百事缠身的样子。秦天武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然后从手中变出一些精状物,轻轻地塞进小姑娘的嘴里,接着又给了她一杯水,这玩意似乎很难吃,连着将小姑娘呛了好久。
“咳咳……这……这什么东西啊?这么咸?”小姑娘吐着小小的舌头,纤细的手,轻轻地摁着自己的脖颈。
“盐巴。”秦天武轻声道,“刚从山洞里挖来的。”
小姑娘皱紧了眉头,一脸难色:“这么脏的东西……”
秦天武轻轻地搂住了她,将她刚要生的气,给压了回去:“你都有白头发了。”
“啊?”
“就是因为没有这小小的盐巴。”
小姑娘闷声了好一会,才微微地“哼”了一声:“下次不要再乱往我嘴里塞东西!”
“遵命。”秦天武又轻轻一拱手,“嘻嘻。”
小姑娘的态度,忽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很难挖的吧?”
“不难。”秦天武将手放下时,一个不小心,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小姑娘眼疾手快,一下子捏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一反:“天啊!怎么弄成这样?”
“呃……没……没事,一直这样……”
“你等着。”小姑娘“咻”地一下站起来,“蹬蹬蹬”地跑开了,过了一会,她捂着肚子跑了回来,秦天武一看,那是一瓶碘酒,一小卷纱布,“疼吗?”
小姑娘皱紧了眉毛,五官,似乎也因痛苦而微微扭曲,那眸子中,更是写满了忧色。
秦天武看着她的样子,不禁一笑:“不疼。”
“这些东西,哪来的?”
“手术时剩下的。”
话音刚落,小姑娘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抬起头。同时,一束电流也击中了秦天武的心脏,两人相视良久,又紧紧地搂在一起。
“放心吧,不管去哪,我都一定会回来的。”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