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让这样的人爬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自然是要用他的。」
「是,奴婢多言。」
冷汗一点点从脑袋后面流下来,钻进了衣领。
一鸡站在御案旁,听陛下慢悠悠地说:
「利刃,谁都喜欢,唯独被利刃所伤之人,方知其中之痛。」
又是一声漏响。
沈时晴拿起了一旁的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叉。
「自己铸出来的利刃,自然也要自己亲手折了才有意思。」
「姑娘的名声,这下算是折了。」
隔着一道门帘,阿池能清楚地听见自家姑娘是怎么骂人的,她两眼一黑,差点儿昏过去。
图南扶住了她。
阿池攥着她的袖子,好一阵儿才缓过了一口气。
「咱们姑娘辱骂刑部侍郎,以后、以后……」
「先过了此关才有以后。」
图南说着话,又与站在自己身侧的一个女子互看了一眼。
那女子开口,轻声说:「要不是被逼急了,咱们姑娘是何等温善之人。」
似泣似叹,听得人好不伤心。
她这么说,阿池更难过了,膝盖一软差点儿就要倒在她的怀里:
「垂云姐姐,咱们姑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那女子拍了拍阿池的肩膀,再没说话。
大堂之上,赵肃睿横眉冷对一众男人。
三个审问之人面色各异,石问策只是小有惊诧,可说到底他走南闯北多年,更难听的也听过,只是惊叹着沈家侄女真是爆炭性子。
杜非秦抬起一只手,用袖子遮住了脸。
唯独卓生泉,一张脸涨的紫中发黑,显然是被气到了极处。
「来人呀!将这以下犯上、辱骂朝廷命官的犯妇沈氏!给我打!打!骂五品以上命官,杖八十!打!」
左右衙役互相看看,又看向了这察院里真正说的算的石问策。
就见石问策点了点头:
「依照大明律,辱骂朝廷命官,确实要受杖刑。」…
几个衙役靠近,赵肃睿也毫无所惧,仍旧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卓生泉。
「反正骂一句也是杖八十,骂十句也是杖八十,我索性将话说够了!卓生泉!你身为礼部侍郎,张口闭口《大雍律》,可你审案之时满脑子想的不过都是男盗女娼!判一人是否有罪不是看他做了何事,先是看他是男是女!若是男子,哪怕他罪大恶极你也要给他脱罪!若是女子,明明是受害之人却在你的眼里多了层罪过!你哪里是在审案?你不过是借着《大雍律》之公义遮掩自己的朽烂龌龊!如此也敢称明镜高悬?你不如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缺了些东西!礼义廉耻早就抛出千里之外了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