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他面容沉默了下去,阴冷的非常。
柏远山却也不想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什么,只敛下了眸思忖了许一会儿,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子不要太小看祁青鹤,他若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么除非他人头落地,不然必将死灰复燃。”
沈鸿中神色愕然的抬起了头来,“你以为是祁青鹤?”
柏远山不答。
沈鸿中不可置否,“我去地牢见过他,他不仅受了刑不被穿了琵琶骨如何也动弹不得,何况,之前我们的人就已经在夜里探查过,他确实在地牢之中无误。”
柏远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望了他半晌后才道,“我只与世子说一句,他若不死,必是大患。”
沈鸿中沉默了许一会儿。
想着刚才还在梦里被小厮叫醒过来听到的一番话。
沈鸿中问,“程达和徐安泽的事情……”
柏远山道,“弃車保帅。”
沈鸿中眸子沉了下去,“没有任何补救的法子吗?”
柏远山道,“只有力抗相搏的法子。”
沈鸿中面容有些阴沉,“你想怎么做?”
柏远山望向了他,道,“息平仲氏戕杀西陵王之事,将仲藻雪放出来,用她的命换他祁青鹤的命。”
从第一次夜里的惊变,柏远山就隐有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想来。
祁青鹤怕是已经与沈钰联手了。
这却是局面至坏的地步。
眼下仲藻雪的这一颗棋子却是势必要捏在手心之中。
“……”
供罪的罪书上呈。
主谋按印。
受害之人的家眷受认接受,这一桩案子却是以这样的结果做了最终的结案。
“祁青鹤,对于谋害西陵王沈蒙之案,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这供罪书的罪责你可都认?”
“皆认。”
“对于这些证据?”
“无误。”
“你确定了此案与仲藻雪无关?”
“无关,这一切都是我暗中操控于她,是我给她下了药,她不过是一具傀儡,自始至终什么也不知道。”
“……”
仲藻雪不曾想到,自己原是还有从牢中光明正大走出去的机会,以这样一个荒谬的法子。
狱卒那边正在忙碌着交接。
她换好了自己原来的一身衣裳站在了牢栏之外,只看着狱卒拴上了牢门,加重了三把地锁把那一间地牢给看管的严严实实。
头顶上悬着的铁架烛台是已经融化燃尽的白蜡。
她站在了牢笼外面,望着立在里面刚刚受完刑遍体鳞伤的男人,望着他颜容俱冷,肩胛之上还有穿刺着琵琶锁,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而又苍白。
一瞬间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