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嵇舟但笑了起来,跟着走了过来道,“蟹折螯足,其力难行,撬壳杀之,譬如囊中取物,仅是时间之矣。一切都如你所料,昨夜里不仅沈鸿中有所动作,柏远山也有背着他另有其它谋算,倒是真被你给算准了。”
祁青鹤抬起了眸,却是半点儿也没有意外,“谋士至悲,自古以来都是葬送在不为主所信之上。而一个不被主子所信任的谋士,任凭他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会再难以施展开来有所谋动。”
“但我看沈鸿中的模样并未与你有结盟?”嵇舟屈指叩着下颌,“他这个时候放着柏远山不用……”
“沈鸿中清楚掌控不了我,甚至会有被我反噬的可能。”
祁青鹤道,“他会更希望我和柏远山斗的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
“……哈。”
嵇舟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被信任的谋士。
他们这一边,便正等着看沈鸿中与柏远山二人生隙,而沈鸿中想要料办柏远山,却也不愿亲自动手,尽想着二人鱼死网破,且只是一方身死仍然还远远不够,最好是能斗得两败俱伤。
却也不知道是有趣还是偷巧?
“如此的话,你下一步可有什么打算?”嵇舟问。
祁青鹤沉默了下去。
良久。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道,“守住水路,堤防黎安的兵马举旗过来,柏远山的下一步,必是引我出局,设计杀我。”
“我今此一去,只要功成,不问生死。”
——
仲藻雪跟随着他二人再一次回到了西陵王府之中。
府中金玉镶嵌尽显一派华贵象,更有小香纱挽起,兽鼎之中紫烟正蒙。
一切都好似是她离开前的样子。
“祁青鹤倒是对你有情,甚至于不惜以命换命将你救出来。”柏远山道,“却不知今次从牢中出来,仲娘子心里还存着想要杀他的心思吗?”
仲藻雪抬头望向了他,“迟来深情比草贱,他如今这副模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柏远山不置与否。
仲藻雪伸手推开了屋里的窗道,“但他现在囚于牢中,怕是只等着几日后圣上再次钦差下来的人到达后,便就可以人头落地,你答应我的让我亲手杀了他原来却只是一纸空话。”
柏远山听到这里轻笑了一声道,“非然,这一句话却不是假的。”
仲藻雪推开了窗子透气,听到他话后望向了他,道,“你还有本事将他从牢中拎出来杀了不成?”
柏远山摇了摇头,道,“不必我动手,他自己会走出来。”
仲藻雪望着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