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止血。”她道。
“好。”
祁青鹤倚在了墙壁的石砖上面容苍白的望着她,整个人已是脱力的动弹不得。
仲藻雪望了他一会儿,只得微微折膝半坐在他的面前,委身将他扶了起来,听着他一声隐忍的低痛声,压抑非常。
祁青鹤一身文儒。
少时虽然在书院有跟夫子们习过六艺,但对于剑也只是精在君子之道的修身上,又加上他性子使然,少有与人去争狠斗殴,可谓是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仲藻雪折膝而坐,手伸过去为他解衣的时候有停顿了一下,手指落在了他的衣领处。
祁青鹤没有说话,见她似有踌蹰的样子,便抬起望向了她。
那一双眸子却不知是在何时起蒙了一层灰色,雾濛濛,沾着些微的湿意,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不发一语,那模样却像似是在等待着处刑的人一般。
“……”
仲藻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伸手解开了他那一件墨色的外衣,等到外面那一件素黑的衣衫褪去后,映入眼帘里的中衣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瞳孔不由生惊。
仲藻雪抬头望向了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不碍事……”他低道。
只是那一张脸,明明是已经痛到了没有一丝的血色,惨白的譬如白纸。
四目相对之下,祁青鹤低着头正望着她。
那样深的眸子不知为何让她一时间有些禁不住的移开了视线,仲藻雪没有说话的伸手继续解着他的衣衫,男人却也不动,任由着她将自己的衣服掖开翻卷。
只是有牵扯到了伤口时会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这里的仲藻雪动作便不由自主的会轻上些许。
那一处伤虽然看似在胸前,当其实穿过的是毗邻琵琶骨的地方。翻到了那一处剑伤所在,看着穿透而过的琵琶骨伤,因为原来有过受刑,这一番只是重新创开了那道伤。
“你……”仲藻雪正想要说什么。
祁青鹤伸手停在了她的唇边,“我没事,不要怕。”
仲藻雪一顿。
两人望视间,四目相对,只一眼,便能了然于心。
“伤得这么重……”低咬着唇,是女人心疼的声音,一边说着,素手试探着摸了上去。
只是轻微的触碰便引得了他身体不觉的一阵颤栗。
祁青鹤轻颤着低道,“不要这样……”
背对着密室的仲藻雪声音里听着依旧满是心疼,只是望着他的眸子微微眯起,手指沿着他的琵琶骨处的剑伤抚下,落在了他身体残余着的鞭伤上。
“谁对你用的刑?”那声音听着是满满的心疼与愤懑,“你是三品的御史,是谁胆敢对你用的刑?!”
“藻雪……”
祁青鹤终是禁不住的低喘着一声,像是疼痛,又像是有些不耐经受折磨,勉力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戏弄下去,“……给我上药就行了。”
清理干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