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就瞧见了福临的龙辇仪仗。
索尼早跪下了。
含璋再一瞧,福临一袭明黄龙袍,正站在那儿望着她呢。
身边的人跪了一地。
晨起的轻雾笼罩着紫禁城,也轻轻拢着两个隔步相望的人。雾中缭绕弥漫,似乎瞧福临的眉眼,也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可是这个人的眉眼,分明早就刻在含璋的心上了。此时,她心中的画笔,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情愫,一点一点的填满了她目光中那被轻雾遮挡了英俊眉目。
含璋站在原地,只望着福临轻轻的笑:“我回来了。”
福临似乎等了许久。
他沉静的眉眼,仿若是千万年形成的雕塑般不动如山。直至看见了他心上的人,那沉肃的眉眼才一点点的鲜活起来。
周身的冷意随着他起步而散掉,等到他走到含璋面前,将阔别了数日的小皇后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他的身,才慢慢的温热起来。
不敢再冷啊。怕冷到了他心尖子上的人。
“朕再也不能,再也不能与你分开。”福临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分离。似乎这样的数日于他来说,也像是阔别了生死一般。
可分明,就是与生死擦肩而过了啊。
第66章春车
福临的怀抱紧实而温暖。
含璋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端再也不是在宫中闻到的那些用来消毒的药粉的味道,而是独属于福临身上的清冽好闻的气息。
像是春日刚刚出枝的桃树,新叶翠绿,只是看一眼,就叫人的心底里充满了希望。
含璋很喜欢福临身上的气息。他不爱熏香,也不喜欢那些味道过重的香粉。
侍候他的宫人深知皇帝的习惯,因此从不在福临的衣饰上用过重的香料,他身上的气息雅致,很多时候都混合了书墨还有所用朱笔朱墨,还有日常器皿身上的气韵,就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更无法模仿的帝王气度。
他身上本来就有的气息突泄出来,总是令含璋着迷的。
就好像是深海中的幽静,又似那高山山尖上的一捧雪。是危险的,也是令人神往的。
“好。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含璋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又都是不能不做的。
福临身上有些冷,在这样将要过尽春日入夏的时节里,他身上不该带着这样的寒意的。
他素来都是热的,平日里就是暖热的人,某些时候更是热的惊人。何时见他这样冷过呢?
可见在外头的这数日,他不高兴,也不得展颜,更不开心。
是抱住了她以后,他的身体才慢慢的热起来的。恢复到了含璋最熟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