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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第2页）

李隆基白发苍苍，满脸黑斑，似乎在找树后的什么，高力士不由分说，将他架着，拖回房去，李隆基尚且喊道：&ldo;让我看看！玉环到了！&rdo;

李景珑一时竟是无言以对，站在那萧瑟秋风里，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举步进去朝李隆基谢恩。鸿俊则在院里走了几步，再一次真切地感觉到生老病死给凡人带来的痛苦与折磨。

&ldo;人都是会老会死的。&rdo;鲤鱼妖在鸿俊背后说。

鲤鱼妖越来越长鸿俊已有点儿背不下了，鸿俊突然道：&ldo;景珑也会变成这样吗？&rdo;

&ldo;这是当然的啊。&rdo;鲤鱼妖说，&ldo;老来一生荣ru，都成了过眼云烟，你看多可悲？多凄惨？李景珑老了以后，说不定……&rdo;

&ldo;那我也很喜欢他的。&rdo;鸿俊说道，&ldo;能走过这一辈子，才是有始有终。&rdo;

鲤鱼妖：&ldo;……&rdo;

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鸿俊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鲤鱼妖却道：&ldo;放我下来走走吧。&rdo;

鸿俊将鲤鱼妖放在了花园里，来到树后，想看老头子到底在找什么，却忽见树后墙下有个一尺见方的dong，外头长着不少杂糙。他蹲下去看dong中，忽然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头钻了出来，当即吓了一跳。

&ldo;嘘。&rdo;那狐狸说。

鸿俊：&ldo;你……&rdo;

&ldo;是我啦！&rdo;狐狸的声音却是玉藻云，几步跳出来，钻到鸿俊怀里，鸿俊跌坐在地上，玉藻云又道：&ldo;妖都的地方找好了么？早上听见李景珑封了蜀侯，地方有了吧？&rdo;

&ldo;等等……&rdo;鸿俊惊讶道，&ldo;你有身体了？&rdo;

&ldo;山里头捡的，先这样罢。&rdo;玉藻云又说，&ldo;放心不下，就回来看看他。&rdo;

昏暗房中，高力士将李隆基按在案后，拿了参汤一勺勺喂他，不时说：&ldo;陛下，来，张嘴，啊‐‐&rdo;

李隆基喝得胡子上尽是油腻，淌了一身，高力士也不知给他擦擦。

这房间cháo湿y晦，且不通风，昔时宫女成群、内侍如云的景象早已不再，当初李隆基杨玉环逃出长安时，舍弃了大部分宫人，还是鸿俊做主，才分拨出六军，将官员家眷与宫人护送出城去。天子舍弃了百姓，只顾自己逃命，乃至如今也无人侍奉，唯独几名宫女在外头候着听传。大臣们则近乎全部改弦更张，跟着太子跑了。

高力士一个老臣，孤零零陪着老皇帝，昔日得势时倨傲嚣张不可一世，如今相守这秋色，也是凄凉。

李景珑只想找点话来说，李隆基却已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说了也听不见，此时李景珑不禁想起自己与鸿俊，自己身为凡人，是会老的，而鸿俊说不定永远不老不死，来日古稀之年，自己撒手人寰，扔下鸿俊孤零零的，又该怎么办？

寻思半天，李景珑只说出一句：&ldo;高将军未来如何作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