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场出来,又奔着米店去。
那里排着长队,一瞅就知道没戏。
只好去包子店买了些刚出笼的热包子馒头,拿纸袋子装得鼓鼓囊囊。
回家路上,启澜忍不住地担心起一堂和李炎的生活来。
他们都是大小伙子,饭量肯定不小。
现在米面都贵,还不容易买得到,这两个人能吃得饱吗?
李炎相对来说处境好一点,在客栈的厨房炒菜,又不挑食,正常情况下饿不到肚子。
一堂呢,从小锦衣玉食,大户人家的少爷流落到民间不过一个来月。
前边不远处就是印刷厂了。
启澜寻思了一会,决定顺路过去瞧瞧。
“若是他们都在,就把东西送了。我回去路上再买些。”
破旧的围墙,斑驳的大门。要不是里头传来的机器响声轰轰隆隆,吵得耳朵疼,他真要怀疑里边是个废弃的民房。
刚到门前,树下的木棚子里就窜出一条大黄狗,朝着少年大叫:
“汪汪!汪汪!”
黄狗的叫声惊醒了在一边竹椅子上打盹的老头儿,他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站起来打量小伙子:
“你找谁呀?印刷厂不接待外人的!”
“我来看看两个朋友。他们是才来的工人。不到二十岁,皮肤都白,一个很高,另一个稍微矮一点,南方口音”
没等启澜比划完,老头儿就盯上了他怀里的包子。
“你这是茴香肉包吧?”
“是。您尝尝。”
他知趣地递了两个肉包过去,对方果然“通融”了。
“你自己找去。不得影响别人工作,一个钟头就得出来!”
少年趁机混了进去。
厂房不小,一共五间。
一溜烟地挨个瞧瞧,总算是在最后一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林一堂在专心地排版。他的袖子卷得很高,蓝布工作服,套了一个黑围裙。
启澜不好喊真名,也不知道他在厂里用的是啥名字,就弯腰蹑手蹑脚地转到他身后,低声说:
“林少爷,我来送些东西。李炎他今天不在吗?”
一堂听到声音,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
“你来做什么?现在外头风声紧,万一给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