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
贾珠睁开眼,重新打量了一下太子,然后继续恢复昏昏欲睡的状态。
“我猜,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太子疑惑地朝着贾珠挑眉,可碍于贾珠闭着眼,这个动作,他并没有看到。
贾珠闭着眼,自顾自地说道:“忠顺王对我似乎有什么兴趣,可这都改变不了,他不会对我下手的事实,除非他想冒然和太子殿下产生冲突。这个事实已经明确,那殿下何必为了这件事出宫?”
贾珠笑了。
尽管他的眼睛并没有注视着太子,可太子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
“阿珠笑话我。”
贾珠轻轻咳嗽了一声,严谨地说道:“所以,殿下说话时,就不能直白一些吗?”他抬起一只眼皮,似模似样地打量着太子。
“有话直说。”
他能感觉到太子的情绪似乎紧绷了一瞬,然后,才缓缓放松了下来,带着不确定的尖锐,“这可未必。”
“为何不?”
贾珠的声音有些轻柔,“太子知道,我一贯是想听你说实话。”
“可这实话,未必是你喜欢的。”
“殿下不说说看,又怎么知道呢?”
“我吓到你。”太子蓦地说道,“上一次,我说的话,吓到你了。”
允礽将那句话重复了两遍,他盯着贾珠,好像要把他脸上出现的所有表情都记住,炽热的目光叫贾珠有一瞬感觉到刺痛。
何其古怪。贾珠想,太子说的话,对,也是不对。
“所以,实话。”
贾珠坚持。
他没有去理会太子那话里的阴郁,直到允礽叹息着捋过自己的头发,丝毫不顾那会让冠帽变得多么凌乱,过了好一会,太子才干巴巴地开口,“孤想见你。在宫内待着很无聊,阿玛总是叫孤去帮忙,可有时孤看着阿玛的脸,却莫名其妙想揍他。孤想,在乾清宫内发生这样的骚乱,总不是一件好事。和允禔也是同理,一切事情都很不顺心。”他的语气之快,之厌烦,让贾珠几乎要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除了你。”
太子的呼吸急促,脸色却变得更阴沉。
他能说什么?
那些暴力的幻想?
说他想手持一把刀具,在阿珠的后背何下痕迹,那狭长猩红的刀口,是无法磨灭的印痕。或者,更好的是,强迫阿珠在允礽的身上留下更多不可掩饰的伤口?
他喜欢这种感觉,也不介意阿珠创造的伤口,如同互相标记着地盘。
或是更加冲动,暴躁的欲望,他想要掐住阿珠的喉咙,在窒息的前一刻仍然持续不断地舔舐着他的周身,让他的每一寸皮肤上都带着渴望的湿润,直到最后,他会咬着那尖尖处好似要扯下来般,他会在阿珠将要喘不过气时松开手,听着他咳嗽时急促的呼吸声,那狂躁的心跳声昭示着他还活着的证明。
……跟更多,以及更多……
那些不可言喻的,不能述之于口的黑暗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咆哮。
或许是因为太子的脸色太难看,所以贾珠忍不住去碰了碰他的胳膊,可这却换来太子过大的反应,他整个人将贾珠的手挥开,可下一刻他又猛地抓住贾珠,眼神有些狂乱,“你不能……”
贾珠歪着脑袋,神情中带着有些好笑与困惑。
“我不能什么?”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太子的胳膊,“记得吗?殿下,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太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委屈地看着青年,好似他真的多么罪大恶极,“可是阿珠总是在我心里走来走去,说着让我不高兴的话,时时刻刻都跳出来吸引我的注意,让我无法好好做事。”
这话听起来可就像是莫名其妙的指控了。
贾珠又怎么能够钻进太子的心里呢?
“说不定,那是太子想要心里的贾珠这么做的。”贾珠缓缓说道,“这些天来太子又做梦了吗?”
太子克制地摇了摇头。
自从那一天跟贾珠说开之后,虽然是挨了揍,可是莫名其妙的,太子的心情却有些不错,睡眠也从未被梦魇所惊扰。
只是他想起青年的次数却一天比一天多。
这就有些叫人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