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事,并不是都需要亲力亲为……借助外力,也是达到目的的一大方式。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幕,黑夜彻底降临。
宋庭誉的眼神闪动,沉默了许久,终于浮现出了光亮。
……
兵部尚书之府。
江涿被自家父亲赶到傅夺那里的时候,后者长身挺立,还在月光之下练着枪。
他站在门口,偷摸着观望,只见那枪横扫长风,带动几片雪花,锋利如同破阵之针。月光铺洒,勾勒出少年俊美的五官,与每一幕相称,好似武神再现。
江涿要不是身子骨不允许,必然也是要背着他爹出去学武艺的,如今陡然瞧见傅夺练武,情绪也不由被带动,激昂之下没忍住甩了甩手臂。
谁知江涿刚舞了一下,就带动脚下沙沙作响的枯叶,那厢长枪骤然脱手,牢牢地钉在了他脚边的土中。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他顿时被吓得失声尖叫,口无遮拦:“来人啊!傅小公子谋杀亲爹啦!!”
来人跳进月光,傅夺看清江涿的身影,身上的寒气收起,长眉稍稍下压,下意识疑惑出声:“……涿郎?”
他话刚出口,又发觉不对,立时重新改为敬称:“……江公子,不可口出妄言。”
江涿从惊骇里缓过来,就听到了他的应话,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捂住耳朵:“我爹在家里唠叨,到你这里你还继承了他衣钵……你那枪方才就该再偏一点,把我扎死,也算一了百了了!”
“……我不是有意。”傅夺被他说的脸色微微涨红,还是木着一张脸:“江伯父训诫必然有道,说出什么,也是为你好的。”
?
“停停停!”江涿捂上了傅夺的嘴,生怕他又继续说教些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练枪呢?”
傅夺一顿,将他的手从嘴上拿下来:“昨日之变有关举国安危,父亲大人让我勤工俭学,以便泰然应万事。”
江涿知道他在说多尔遇刺的事,闻言点了点头,又想起多尔遇刺的同一时间里,自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他那便宜爹单手拎出床被的情景,不由又心烦意乱。
礼部尚书年纪大了,有什么事就会着急,一着急就会找事做,没事做就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江涿有幸就是那个儿子。
多尔的死牵动甚广,礼部尚书一代忠臣,自然忧心忧虑。江涿昨夜被迫听了老爹的一夜唠叨,今日睡到日上三竿,又被老爹撞上……如此恶果循环,礼部尚书一直训子训到现在,隐隐还有愈战愈勇的趋势,江涿再忍不住,从家里跑了出来。
没想到刚刚到兵部尚书府,另外一个“老古板”傅夺便紧跟着上线。
“所以你是在忙着练兵上战场?”他迟疑地出声,不知怎么,语调里隐隐透着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