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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高级阵法（第3页）

断情宗主脸色剧变：“闭嘴！你们这些软弱之人，根本不明白绝对清明的境界有多崇高！”

“那你告诉我，”陆昭站定在他面前，直视其眼，“当你母亲为你熬药到深夜，当你朋友为你挡刀流血，当你爱人为你流泪等待??这些，你也觉得是污秽吗？”

对方呼吸一滞。

“你不是无情。”陆昭轻声说，“你只是太怕失去。”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穿了所有伪装。

断情宗主踉跄后退，手中的黑杖“咔”地断裂。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忽然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吼：“我娘……她临死前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竟然……忘了回应……我以为那样就能不难过……可为什么……为什么每天夜里我还是梦见她在哭……”

他双膝重重砸地，额头抵住石板。

陆昭没有趁机出手，而是缓缓蹲下身，将手掌覆在他的肩头。

“你可以哭。”他说，“哭出来，才是活着。”

那一刻，整座祭坛开始崩解，黑色石板寸寸龟裂，从中透出久违的暖光。

城中百姓相拥而泣，春风悄然吹进城巷，卷起漫天黄沙，却又在某一瞬间，将沙粒染成了金色花瓣的模样。

***

一个月后，月牙城重建祠堂，新碑上不再只刻英烈之名，而是添了一句碑文：

>“凡心所向，素履以往；情之所寄，生死无悔。”

陆昭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巡行四方。他不再急于寻找敌人，而是走进村庄、学堂、军营，讲述那些被遗忘的故事??关于纪红绫如何为陌生孩童挡下毒箭，关于刘小楼曾在寒冬将自己的棉衣裹在乞丐身上，关于百年来无数普通人如何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善良。

有人说他是传道者，有人说他是疯子，但也有人悄悄记住了他说的话，并在某一天，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年后的春天，乌龙山迎来了最盛大的一次花开。

青鸾树前所未有地绽放出三千七百朵花，每一朵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个名字??那是过去一年中，因守护他人而逝去的新一代巡光队员。

陆昭站在树下，仰头望着纷飞的花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片枯叶。

“叔叔，这个给你。”她认真地说。

陆昭接过一看，那枯叶背面竟用稚嫩笔迹写着一行字：“我也想当巡光队员。”

他笑了，眼眶却湿了。

“好啊。”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等你长大，我们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小女孩点点头，蹦跳着跑开。阳光洒在她身后，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陆昭站起身，望向远方。

他知道，这场修行永远不会结束。

会有新的黑暗崛起，会有新的怀疑滋生，也会有新的灵魂挺身而出。

但他同样知道??

只要还有孩子愿意写下“我也想当巡光队员”，

只要还有人在风雨中为陌生人撑伞，

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两个走入深渊的名字，

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风又起了。

青鸾树摇曳如笔，书写着新的篇章。

花瓣飘向四面八方，落入泥土，落入河流，落入千家万户的窗台。

它们不是终点，而是种子。

待来年春至，必将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