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们追到这儿来了。虽然我还不清楚摇铃铛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路数的,但是每次只要铜铃声一出现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不是老道找不着,就是出来个拿冲锋枪的疯子。
二刀子和我对视了一眼,就决定还是先从铁架子上的门找找出口。
在我的搀扶下,二刀子勉强站了起来,很快就到了铁架子的楼梯上,刚爬上去,突然听见黑色丝绒幕布里边好像有声音,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里边不会也有什么幺蛾子吧。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二刀子的手已经把幕布一把拉开了,由于幕布固定得并不结实,让他这么一拽,整个幕布都掉了下来。
瞬间我就看傻了,这幕布后边后边的,好像是一幅巨大的抽象画,画面上的颜色冲突对撞十分明显,有的颜色呈现一种旋涡状,有的呈现烟雾状,有的像是天上的星座,但是看起来却又说不出的诡异。在画面
的下方,居然是各种残缺了的人类的肢体,或是断手,或是断脚,还有各类躯干,甚至是内脏,看起来真是令人作呕。
这地下厂房的家伙究竟是多么地心理扭曲和变态呀,居然搞了这么大的一幅画,看起来至少得有四五个平米,再说谁这么变态居然还画这么一种画,看得我一阵子反胃。
“真恶心,这是谁画的。”我一边紧锁眉头,想加快速度,赶紧爬上去离开这个让人心里不痛快的画室。
但是二刀子却没有动,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画看,我刚想问,只见他用手指着一颗头颅,声音颤抖、眼神涣散地对我说:“这个头,这个头,在动!”
我的后脊背一下就凉了,顺着他的手,我靠,那个头,那个人头真的在动!
在无比诡异和恐怖的气氛下,我们俩谁都不敢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颗人头缓缓地转过来,当他转过来看向我的一刹那,我都要屁股坐在地上了。他的眼睛看了看我,眼皮缓缓地闭上了,我的妈呀!
“老道!老道!这是老道啊!”
二刀子的这一声惊呼瞬间就让我回复了理智,眼前的这颗脑袋,这个脸,这个眼睛,这张嘴,这个发髻
,我靠,这不是老道是谁呀!
我就觉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向我的头顶涌去,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急剧收缩,我们一直在找的老道,怎么,怎么,怎么会在一幅画里?
“这是个池子,是个池子!”二刀子猛地喊了起来。
我还没从惊异之中缓过劲儿来,二刀子看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猛地用手敲起了这幅画,顿时整幅画都发出了咚咚的声响,好像还穿透到了墙的深处。
这画面是玻璃的?难道眼前的这幅画是玻璃的?那画上的这些难道都是真的?这些残破的肢体都是真的?我已经无法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
“这是个嵌在墙里的大玻璃缸,快点,快点想办法救老道出来!”
在二刀子的提醒之下,我才发现,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幅抽象画。这真的是个玻璃墙,玻璃后面那些如同星空一般五颜六色的颜料竟然都是胶状的液体,像鸡尾酒一样互不相融,这些断肢残体竟然是泡在里边的呀,我的天哪,我要吐了。老道,对了,老道还在里边泡着呢!
怎么办?眼前的这个玻璃墙,虽然并不大,但是却是镶嵌在水泥墙里边的,完全没有地方可以伸手进去
呀。
“上边,上边,这个大鱼缸的口子肯定开在上边!”二刀子一边指着梯子通往的顶部小门,一边说:“再不去道爷就真死了!”
我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推开顶部的小门,一跃而入。脚下果然就是一个大池子,里边浑浊的各色液体,从上边看起来分外恶心,但是完全看不见老道的身影。
从下边上来,估算着这个池子也得有两米左右深,我怎么下去?我,我,怎么捞他,我,我不会游泳!这怎么办?这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