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好端端的人,顿时变成了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圣人拿来一旁的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凉榻上一赖。
“宣他进来吧。”
“是。”
颍王进殿,只觉得四周阴森幽暗,他微微皱眉,堆起一副担忧的神情,对内侍道:“怎么也不点两盏灯?”
“陛下自落水后,便不喜明亮,所以宫人们便不敢点灯。”
“这两日皇兄身子如何?”
内侍叹而不语。
颍王压下心头喜意,加快脚步往内殿走去。
来到内殿,凉意更甚,颍王走向榻上躺着的人,跪道:“臣弟给皇兄请安。”
圣人抬起手,气若游丝道:“你……又来了?”
颍王握住圣人的手,见他两眼乌青,脸色雪白,手也一片冰凉,凄然道:“皇兄,您怎么成这样了?这些人都是怎么照看的?这些御医又是做什么吃的?”
“朕已觉比昨日好多了。”圣人嘴硬道:“明日便可上朝。”
“皇兄龙体要紧,还上什么朝?”
“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人翘了翘身子,一口气没撑住,又躺下了。
颍王赶紧将他扶起,“朝事有大臣们处理,您就安心养病吧。”
内侍送来一盏热茶,颖王见状,伸手接过,要亲自服侍圣人用。
圣人无法,暗暗瞪了内侍一眼,借着颖王的手喝了两口。
颖王见暑天他还用热茶,对他的病又信了几分,还要再喂,却被圣人挡开了。
“你不知道……”圣人接过内侍沾了粉的手帕擦了擦嘴,叹道:“这些朝臣们,个个都不安分,朕若是倒下了,这些人可就该翻天了。”
颍王垂下眼眸,佯装无奈。
“昨日太傅来探望朕,说好些朝臣上奏,要求审结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案子。眼下折子在寇侍中手里,他本欲批准,却被尚书令和中书令拦了下来。”
圣人锤了锤额头,愁道:“为这事已吵不知多少回了,原先有朕压着还好,若朕久不上朝,不发君威,怕总有一日那两名罪臣,要被他们弄出来。”
颖王谨慎道: “朝堂之事,臣弟向来不过问,只是忧心皇兄的圣体。”
随后又思索片刻,给圣人引荐了一个人。
“臣弟手里有个道医,道术、医术都十分了得,不如请来给皇兄瞧瞧。万一对了病症,治好了皇兄的病,便能早日归朝,安定民心了。”
圣人同他对视片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欣慰道:“好,难为你记挂皇兄,也算没白疼你一场。”
颖王敬慕道:“皇兄是臣弟在这京中最亲的人,臣弟不记挂您记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