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胥姜因书肆被烧而生出的苦闷顿时被彻底冲散了。
若万卷楼真被连根拔除,再无法死灰复燃,那其它书局又能印新书,也不用交保护费了。
“别琢磨了。”楼敬见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胥姜说道:“回去吧,晚了你伯母该等着急了。”
胥姜一愣,“她知道了?”
“护卫托人来报之时,我与她在一处。”楼敬睨她一眼,“怎么着,瞧着若是护卫不来报,你还打算瞒着不说?”
胥姜干笑两声。
楼敬哼道:“这是还拿我们当外人?”
胥姜连连摆手,“只是想着伯母身子不好,不想让她忧心。”
“什么都不说,父母才更担心。”
“我错了,再不敢了。”
楼敬叹气,这般乖觉,怎忍责怪。
他打量着被烧毁的驴棚和熏黑的墙壁,说道:“明日我找几个工匠,来给你重新修葺一番。”随后想了想,又道:“不成,得好生看个日子,说不得便是正月里动了土冲撞了,才有此劫。”
胥姜哭笑不得,还记得这茬呢?
楼敬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也不成,还得再请个方士来做法,保宅去秽。”
胥姜忙摆手,“不用,我明日请曹叔过来瞧瞧,再选个黄道吉日动工修葺便好。”
“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就这么说定了。”楼敬拍板定章,随后又叫来祝护卫与薛护卫,对胥姜说道:“虽纵火之人被抓,可任有在逃之人,在此案审结之前,你这书肆都要留人看守。薛护卫和祝护卫对这片熟悉,就留他二人在此,你道如何?”
胥姜朝二人一礼,道:“只怕二位辛苦。”
二人哪敢受此礼?连忙拜回。
薛护卫道:“看家护院本就是属下职责所在,何敢言苦。”
祝护卫笑道:“此处清净安逸,只当是留下来歇闲。”
胥姜面露感激,“那便仰仗二位看顾了。”
屋里不好住人,肆里木榻又狭窄,胥姜便让梁墨带着二人将两仪榻取下来安置,怕蚊虫叮咬,又搬来香炉点了萍踪驱蚊。
她总怕怠慢了,又嘱咐道:“厨房里有茶水,架子上还有糕点、果脯,若是渴了、饿了,自取便是。”
祝护卫道:“掌柜宽心,这些咱们都知道。”
这些日子,书肆里外二人早已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