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突厥人一眼,对梅二吩咐道:“你去医馆,探问清楚楼云春怎会在此。若发现有异,咱们便立即离开此处,以免叫他发觉。”
梅二心领神会,陪着做戏道:“好,我这就去。”
“仔细别露了踪迹,否则咱们可就完了。”
“省得了。”
梅二一走,赵秀便在屋里踱步,晃得突厥人眼晕。
“你就不能回你屋里去走?”
赵秀使劲跺了两脚,“我给的房钱,我爱跟哪儿走跟哪儿走,再啰嗦,小心我将你给扔出去!”
见他神色焦躁,突厥人心头有些诧异,想着从医馆出来遇到那拨人后,赵秀便很不对劲,便试探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怕他?”
赵秀嘴硬,“谁怕他了?”
突厥人戳穿,“你不怕他,躲什么?”
赵秀瞪他半晌,随后泄气地坐到一旁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才带着几分怨气说道:“这瘟神,谁看了不躲?”
“他究竟是谁?”
“京都大理寺少卿,楼云春。”
“楼云春……楼云春!”突厥人猛地直起身却因被绷带绑着,又直挺挺地倒下了。
不止他,连他身旁的吹哨人,也微微颤了颤。
难怪他方才听这名字,便觉得有些耳熟,原来是他!
赵秀见状,问道:“怎么?你认识?”
随后点头自顾自道:“你跟京城有来往,知道他也不奇怪。”
突厥人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躲着他做什么?”
赵秀也没立即回答,另问道:“你既知道他,难道不该问他来这边关做什么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突厥人一噎,半晌没说话。
赵秀放下茶杯走到床榻面前,对他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也别你猜我,我猜你的了。左右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妨开诚布公,省得各自蹦跶。”
见他似有犹豫,赵秀继续诱道:“你们突厥人同京中士族和北庭来往,所图为脚下这片土地,颍王所谋的是至尊之位,京中士族所求乃永世特权,而北庭郭元振,要的是脱离大盛掌控,封疆成王。”
见突厥人惊讶地盯着他,赵秀继续说道:“可如今,突厥被大盛所分化,颍王势力被削减,士族被夺权,郭元振被安西、河西二府所掣肘。你们单凭自己,都无法达成目的,所以唯有相互勾……嗯、合作,我说得可对?”
突厥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这人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