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怎么了?”
“被选为贡纸了。”
温惠点点头,当初听胥姜说起这纸,他便觉得太过华贵奢侈,不大适合用来做兰谱,倒是宫中用正合适。
“先生可是来商议刊印兰谱之事?”
“嗯,找着绘图之人了。”温惠朝胥姜拱手,谢道:“还得多谢胥掌柜搭桥牵线。”
“都是缘分。”胥姜同纸坊弟子招呼了一声,又再次道了谢,随后将温惠引入书肆。
茵茵忙去斟茶。
一进屋,温惠便嗅到一缕兰香,寻望后却不见兰踪,遂问道:“为何有兰香?”
“有兰自有兰香。”胥姜请他入座,随后卖关子道:“您是行家,猜猜看是什么品种?”
温惠闭眼品察片刻,捶掌道:“可是夏荷梅?”
“神了,这也能闻出来?”
“兰草虽有千百种,香味、时节也各有不同,这夏荷梅属夏兰,香气浓郁,相较其它兰草,倒很好分辨。”温惠有几分得意,随后又问:“花在何处?”
“花在墙角。”胥姜起身道:“我去给您搬来。”
温惠拦道:“不用,搬来搬去搅乱香流,反倒不美,便是如此借香窥花,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好一个借香窥花。”胥姜不禁大赞。
温惠轻嗅兰香,叹道:“暗香盈室,虽不见芳华,却已是处处芳华。”
真是人如兰,兰如人,这人已然入境。
胥姜温笑道:“待先生兰谱成书后,亦是处处芳华了。”
温惠笑叹:“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胥姜拱手道:“多谢先生夸奖。”
温惠朗笑出声,正巧茵茵奉茶上来,他托盏谢道:“多亏胥掌柜从中调理,若不然我这兰谱还不知几时才落章,老夫借花献佛,以茶相谢。”
“先生折煞晚辈。”胥姜忙举盏,拱道:“先生出兰谱,于兰草、于先生、于书肆都是益事,三全其美之好,又何必言谢。”
“说不过你。”温惠失笑,随后抬了抬盏,“饮罢。”
胥姜笑陪了。
叙过一盏茶,胥姜才将那银花五色笺拿出来,让温惠排版定尺。
“您打算出多少套兰谱?”
“二十套足矣。”
“那印板可要买断?”
温惠摇头,“印板归你,往后是否要再版,也全权交由你决定,我只要这二十套银花五色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