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还撑着一张冷脸,他的副使却有些胆怯了。
听着越叫越凶的狼嚎,老段凑道楼云春身前,窃窃道:“大人,要不……咱们就歇一晚,明日再启程吧。”
校尉见状,心头难免痛快,不由得在心头讥笑起来,这人方才口出狂言,眼下却胆小如鼠,可见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草包。
正想着,屁股上忽地挨了一脚,他猛地抬头,对上郭元振的阴森目光。
校尉脊背一颤,随即跪行到楼云春面前,磕头求道:“上使大人,昨日在前方还有商队被狼群袭击,死了好些人。大人可莫要因末将之失见气,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若出意外,末将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老段闻言,也低声劝道:“大人,咱们便暂留一晚吧。”另外几名副使也不由自主地朝楼云春靠拢,拿祈求的目光盯着他。
楼云春神色冷硬,颇有些不情愿,可终究还是点了头。
郭元振松了一口气,领马走到一旁,朝楼城门方向伸手,邀道:“上使大人,请——”
楼云春收了王杖,坐回车里,对老段道:“掉头,入城。”
校尉与副贰扶郭元振上马,鬼话说出去了,这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两边人马汇为一流,郭元振与楼云春并行走在前头,庭州卫将其余仪仗队和护卫隔在最末尾,以免这混账上使再反悔跑路。
他们谁都没发觉,两架马车借机落在了最末尾。
录言副使将方才所录的郭元振与庭州卫之言行,塞进信筒,交与一旁的传信副使。
传信副使自车里请出一只鹰,将信筒绑在鹰上,随后拿出只骨哨轻轻吹了一声,那鹰便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几圈,借着暮色飞向河西。
老段收回目光,看向楼云春,楼云春微微点头,示意他听到了。
就今日这番试探看来,这郭元振果然有所顾忌,待他入城后再好生打探一番。
而这鹰乃萧固所豢养,这一路由传信副使反复训练,已能熟练地往返河西与庭州,待他们入城后,想来是再难出来的,届时便可借它与萧固联络。
眼下传信给萧固,待萧固收到信,晓明情况,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暮色下,守备森严的城池,犹如一座巨大的牢笼。楼云春与随行众人皆提起万分警戒之心,跟随郭元振穿过门闸,没进黑洞洞地城门。
————大猫不是猫,猛虎不是虎————
‘嘎——’一只老鸦投入山林,惊起一群鸟雀,复又很快落下了,归于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