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就此制住了楼云春,可楼云春又支使仪仗队,日日天不亮便在府里敲锣打鼓,唱经奏乐,搅得整府之人难以安寝。
甚至连城内百姓都能听见动静,纷纷猜测都护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郭元振只好又将仪仗队的礼乐之器都收缴了,又将仪仗队的人分散囚禁在其它院子里,一日只给一餐,将人饿得没力气,才息了声。
而楼云春与他那几名副使,仍居原本的院子,也一日只给一顿,院子里的人也撤了,只留看守之人。
楼云春想硬闯,可这些京里的官,没上过战场,哪里是他们这些真枪实刀里拼出来的士兵的对手,两三下就给打了回去。
都护府正厅,郭元振对长史道:“南院里还闹么?”
长史笑道:“没闹了,这吃食一减,哪儿还有力气闹。”
郭元振畅快大笑,只觉得狠出了一口恶气,随后说道:“把握好分寸,别给弄死了,往后还有用得上他们时候。”
“是,属下明白。”
使臣是大张旗鼓进城的,不能死在北庭,且这身份好使,届时可借他为障眼法,突破河西、安西之封锁,与外头取得联络。
只是得先将人给治服了,以免坏事。
随后他又问,“安西境内的探子可传回了什么消息?”
“有,只说各个关口守得严,出不去。”
郭元振皱眉,“没试过别的路?”
“有两队本想从吐蕃和突厥绕行,都给卫驰飞的人抓了,好容易逃脱两个,却也是不敢再闯。另外还有一队人进了沙漠,至今杳无音信,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这个该死的卫驰飞!”郭元振骂了一句,随后阴着脸问:“萧固那边呢?”
鲁长使沉默半晌说道:“上次河西通缉要犯,咱们的据点不慎暴露,都被萧固给端了。逃掉的探子传回的最后一封信,便是五日前那封,过后也再无消息了。”
郭元振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翻了桌面的茶杯。
“这皇帝小儿让这两个王八蛋将老子架住,又派这么个死货来宣旨,分明是要逼老子造反。”
“大都护息怒,咱们眼下可不能冲动行事,一旦被拿住把柄,咱们北庭危矣。”卫驰飞钳着郭元振的手脚,萧固掐着他的咽喉,若无一半把握,断不可与其硬碰硬,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郭元振能做到北庭大都护和北庭节度使,并非仅靠蛮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长史重新给他倒了盏茶。
喝完茶,郭元振的脑子也转了,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皇帝小儿忍了他四年,为何会在这当口突然发作?
“你差人去营地,将上次潜回京城的察事副使给我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