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哼笑道:“可惜啊,若是你在入阳关之前这么做,拿着我的信物去找郭元振,或许还能成事,眼下是不能了。”
废话,入阳关之前,他若是能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眼下。
阿艳连山取完水,又掬了两捧来喝,待眼前清明了,才问:“为什么眼下不能杀你?”
赵秀大方告诉他,“如今官兵到处抓我,那郭元振只怕是听到了动静,我先前便说过,他的副使认识我,能不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如果你此时杀了我,拿我的信物去见他,他只会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你冒充信使,想要刺杀他。”
“我是突厥人。”
“正因为你是突厥人才更可疑,我好端端一个京城逃犯,又怎会与突厥人相识?你一个突厥人,在安西这个对突厥人严防死守的地界,又怎会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曾与他有过书信来往……”阿艳连山说不下去了,越可靠越可疑,尤其是在当前局势之下。
赵秀哼笑两声,“我早说过,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死同生,也只能同进同退。”
自他得知阿艳连山身份,将他绑上之后,便没打算让他跑。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对阿艳连山道:“咱们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达到各自的目的。”
阿艳连山竟不觉得气了,反倒对这人升起一丝佩服,他抬头望着赵秀,难得真诚地问道:“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赵秀也难得真诚地回答,“活着和报仇。”
“报仇?”
“向将我害到这般地步的人报仇。”
想着这些日子官府对赵秀的追捕,和东拼西凑起来关于赵秀的背景,阿艳连山自然而然地认为,害赵秀落得如此地步之人便是大盛皇帝和朝廷。
“既然你们的皇帝和朝廷不要你,不如往后为我突厥效力,我们的王定会对你赏识有加。”
“别了,我可待不惯你们这光秃秃的北地。”见阿艳连山皱起眉头,他又伸手说道:“一年,这是咱们约定好的期限。”
阿艳连山心头冷笑,届时可由不得你。
歇够了,他起身欲去牵骆驼,可刚撅屁股站起来,一只脚便踹在了他屁股上,将他送进了溪水里。
阿艳连山灌了两口水,翻身坐起,怒视赵秀,“你干什么!”
赵秀抱臂冲他龇牙,“给你降降心火,免得老想着要我命。”说完,怕他发作,便拉着骆驼先走一步,“赶紧的吧,等去了西洲,可全靠你了。”
阿艳连山从水里爬起来,一边拧衣裳,一边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