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摸了摸胸口的伤,朝二人龇牙一笑,招呼道:“郭将军,狄副将,好巧,你们也去京城?”
巧你二奶奶!他们怎么落到如今这地步的,这混账心里没点数?装什么佯!
郭元振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命大。”
“托福。”赵秀笑道:“多亏二位手下留情。”
二人怒视他,若手里还有箭,早将他射成刺猬了。
囚车往前去了,赵秀盯着二人,眯眼笑得像狐狸。
有这两人,这一路他可不会无聊了。
马车震了震,跟着队伍驶向前方,赵秀和梅二挤在车窗边,朝伊拉勒和支通挥手告别。
赵秀被他身上的东西硌得生疼,便伸手拽了拽,却拽下来一个钱袋。
他掂了掂。哟呵,还挺沉。
再仔细一看,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他的钱袋吗?怎么在梅二身上!
梅二放下车帘转身,冷不防对上赵秀一张黑脸,再看他手中正拿着一个钱袋,忙向自己腰间摸了摸,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他谄媚笑道:“东家,您听我狡辩、呸!您听我解释……”
第221章二百二十一斩
秋雨洗洗落碧华,满庭红叶胜春花。
值此闲雨天,画枫厅窗轩尽开,幽人填香焚膏,勾出一线白烟,缠着窗外雨雾,织出一片荼荼秋景。
胥姜扫桌铺纸,敲石磨粉,化墨开料,折腾半日后,将溪芷扶到了案桌前,请来一架笔放到溪芷手边,笑道:“请母亲墨宝。”
溪芷站在案桌面前,却迟迟未动。
她已经很久不画不写了,这场病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折磨,也将她的身子拖垮。如今,她虽已行动自如,可仍是体虚力弱,连吃饭执筷都控制不住手抖,何况眼下执笔绘画。
这些日子胥姜贴身照料着,怎会不知此番情况。她私下寻问过戴神医,神医说这是离魂之遗症,可做些手上的精细活儿,刺激五感,凝聚精神,增强自我控制,助其身心归合。
绘画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胥姜并未强迫溪芷,而是自己拿起一支笔,蘸墨落笔,在纸上晕出一片雨雾,随后又在雨雾中勾出山石。
“记得儿时,师父教我画画,可我老是画不好,师父便让我临摹。花木草虫,山水云天,鸟兽人物……我贪玩偷懒便贴了纸来描,因此污了不少画,被罚跪、打手心都是常事。”
溪芷眼前仿佛看见小小的胥姜被胥渊罚跪,打手板心的场景,忍不住微笑,又忍不住埋怨,“你那么小,他怎忍心打你?”
“打也就开头两下疼。”胥姜狡黠道:“师父心软,只要装相哭两声,再认个错,再打就跟挠痒似的了。”
说着胥姜把手里的笔递给溪芷,“母亲帮我拿一拿,我换支笔。”
溪芷接过笔,见墨蘸得浓便刮去了些,又见那画中缺两笔,便自然而然地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