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松开柳眉,柳眉脚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她连忙将人扶到一旁巨石上歇息。
刻崖下有小池,池中有崖壁中渗出的山泉,方才一起爬上来的学生们正在汲水解渴。
胥姜解下腰间水囊,水囊里空空如也,正好补一些。
“你先坐着,我去打水。”她对柳眉叮嘱一声后,朝小池走去。
走到池边,发现立着块矮碑,上刻‘慧泉’二字。
字体端正大气,却并不锋利,一笔一划温和圆润,让人心生亲近,合着‘慧泉’二字,给人一种喝了这泉水便真能启智明慧之感。
胥姜等学生们喝完水后,才上前灌水,池水清澈见底,且并无杂物,想必有人时时清理。
她忍不住掬来喝了一捧,泉水冰凉爽口,还带着一丝丝甜,简直沁人心脾。
她将水囊汲满送去给柳眉,随后沿着石崖将一副副题刻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观赏。
题刻有新有旧,有大有小,有的出自名家之手,有的籍籍无名。
她走到末尾处,看到了杜回的字,便凑近仔细品读。
凿的是一篇游览小品,正读得入神,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惊唤。
“胥姜?”
胥姜蒙地回头,却见杜回同两人正立在不远处,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杜先生!”胥姜惊喜道:“您回来了。”随后上前朝他行了一礼。
杜回见到她显然也很欢喜,原本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免礼免礼,你何时来的?又为何来此?”
“儿去充州探亲,想着离此处近,便特地来拜会您。”胥姜见他消瘦不少,鼻子发酸,问道:“自京中一别已近半载,您可安好?”
杜回振了振衣袖,“刚来时因水土不服病了一场,如今已大好,也逐渐适应了。”
“您受苦了。”
“受点苦也好,在京中安逸惯了,都快忘了大盛还有这般贫苦之地,困窘之民。”
杜回见她也瘦得像根寡竹,情态带着些愁苦,又丢下买卖往充州去寻亲而来,便知她遭遇之事也不小。
“什么事值得你将自己熬成这般?瘦得一阵风就能捎走似的。”
胥姜心头发热,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您忙完公务,儿再同您慢慢道来。”
单伯慢悠悠地爬了上来,见胥姜正在同人说话,眯眼一打量见是杜回,忙平了平气息上前拜见。
“杜大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