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跑掉,外头时不时有婆子丫头进来问醒酒汤煮什么味的,外头两个大爷喝醉了走不动路是留下来安排在客房还是用车把人悄悄送回去。
薛珍说了会儿就开始干呕。
段圆圆拿茶给她漱口,劝她回屋子躺着养胎。
薛珍用帕子擦了嘴,小声抱怨,小的这个怎么说也是宁大的亲弟弟,长嫂为母,曹氏不在,这活儿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宁大看媳妇肚子鼓鼓的没舍得她劳累,老二老三就说家里老大不喜欢小弟弟。
薛珍怕被人说苛待小叔子,不会打理家事,只能挺着肚皮亲自上阵。她害喜又难受,在外头站一会儿就开始流汗,陪嫁丫头就让她到屋子里“接待”女眷,自己不错眼地盯着外头的酒水。
谁知道这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婆子仍然要拿着鸡毛蒜皮的事麻烦自己。
说完她又问段圆圆有没有进过方小太太的屋子。
段圆圆摇头,杜嬷嬷说她下头的血都还没止住,进去被冲撞了容易生病,再说她还真没那个胆子进去看。
看难产的妇人总觉得自己肚子痛。
薛珍脸色白得惊人,她回来以后被人拖着拽着进去了一回,好死不死恰好看见方小太太躺在茅草垫子上换衣服,吓得当晚就动了胎气。
段圆圆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回去躺着。动了胎气还在外头走!”
薛珍叹了口气,她怕自己不来丈夫生闷气,看段圆圆关心自己,她只能扯过话,问:“你知不知道是谁给的方小太太人参?”
段圆圆含糊着说:“不知道,可能是人家从娘家带过来的。杨知县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几年,家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薛珍哦了一声,说:“我都没想到这个贵妾原来是杨知县的表妹。”
宁大素来都跟她说这就是个狐媚子,不知道在外头怎么跟公公刮上的。
她对这个小婆婆也敬而远之,现在想想多半是自己丈夫跟这个小婆婆有什么过节,故意诋毁人家。
再想到之前自己老躲着人家,薛珍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既然是知县的表妹,吃住也太寒酸了。
薛珍轻轻摸着肚子:“我还想着给她们母女待遇再提一点,琴姐也是官家女儿,怎么好让她穿得跟丫头差不多,要是遇见她亲爹的同僚,难免被人说宁家没规矩。”
段圆圆想到花和尚和一屋子莺莺燕燕,笑着对薛珍眨眼,心道只是克扣吃穿,在宁家已经算很有规矩了。
薛珍鼓着腮帮子心有余悸道:“谁知道爷发了好大一场火,在家砸烂了几个花瓶。”
这还是宁大婚后第一次对她发火,她都以为自己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