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份兴奋劲儿,皇帝的御驾迅速赶到了京城。
皇上连夜调整了班底:以达实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录军国重事,监修国史,封蓟国公,主持朝中的一切事宜。
在第一次朝会上,新任丞相奏报说:“大都属县灾情甚重,灾民太多。”
皇帝问:“这些饥民,都是从何而来?”
丞相奏道:“京城的灾民大都是畿内来的,不过听说,也有从河北、山东诸路过来一些……”
忽瞥见回河北老家养病、赴召入见的老臣张珪,皇帝问道:“张爱卿来时,民间如何?”
张珪回答:“臣老矣,少宾客,不能远知。保定、真定、河间,臣乡里也,民饥甚多。朝廷虽赈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之五六。”
皇帝哀伤道:“丞相啊,你赶紧责令有关部门赶快赈粮。”随后,又讪讪然地嘟囔了一句,“这怀王,待在京城这么长的时间,都干了些啥呀!”随又下旨,免三路及济南等郡县民租之半。
张珪补充说:“臣请奏,以山东、湖广官田赐民耕垦,人三顷,仍给牛具。”
皇帝大声说了一个“准”字!随后,接着下旨说,“封诸王宽彻布哈为威顺王,镇湖广;迈努为宣靖王,镇益都[青州,当时是山东东路省会]。让他们各自管束好自己臣民,别让他们到处乱窜……”
没想到,如今的皇上办事如此地爽快,丞相忙不迭地请奏:“京师多盗…陛下……”
皇帝不悦道:“怎么,你想让朕去替你们捉贼?”
丞相回奏说:“臣,不敢。”
“呵,你们说说,堂堂一个京师,竟会多盗?”皇帝苦笑说,“怪不得,朕的皇位,都有人想偷呢!”
丞相奏请:“臣以为,处决重囚,增调逻卒,仍立捕盗赏格[指悬赏捉拿]。不惜代价,定要捕贼等归案。”
皇帝说:“准奏!”
不能净说坏事,也得挑一两个好消息说一说。丞相奏道:“播州宣慰使杨雅尔布哈招谕蛮酋黎平庆等来降。”
皇帝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好!很好!”
随后,丞相又堵上了一只蚂蚱,“元江路总管普双反叛。”
皇帝转而一脸的严肃,道:“命云南行省招捕。”
丞相小心翼翼地奏说:“安南国[越南]阮氏打算入侵思明路[广西]。”
皇帝道:“让湖广行省督兵,做好备战。”
丞相秉奏:“广西全茗州土官许文杰率诸猺以叛,侵入茗盈州[大新县],杀知州事李德卿等……”
皇帝道:“命湖广行省督兵捕之…就地正法…杀他个干干净净……”
丞相不敢再报了,朝堂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片刻,皇帝把朝会的主题又转到大都的灾民身上。
皇帝诏令:“想尽一切办法,筹集粮食,救济百姓;再不行,就打开京师仓廒,放粮!”
最后,皇帝诏谕宰臣说:“向者绰尔、罕察苦鲁及山后皆地震,内郡大小民饥。朕自即位以来,惟太。祖开创之艰,世祖混一之盛,与人民共享安乐,常怀祗惧,灾沴之至,莫测其由。岂朕思虑有所不及而事或僭差,故以此示儆欤?卿等其与诸司集议便民之事,其思自死罪始,议定以闻,朕将肆赦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