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坐在床邊,垂眼看了他許久,任由思緒發散。
江橫不會記得他們重複過這個世界多少次。
透過錯綜複雜的回憶,謝辭看見在那幾世里,自己親手殺了江橫,他無法改變那些過去。
也看見自己與江橫結為道侶,不慕仙道,只戀紅塵,最後江橫卻選擇了自刎——
我與阿辭有緣,斷然不會讓你死在我眼前。
這些痛苦的記憶如海嘯,如雪崩,他腦海中飛旋咆哮,糾纏不休。
自春山城起,被數千年的記憶貫穿的那一刻,謝辭就失去了正常的人生。
他像一個容器,承載著所有過往,卻不能說一個字。
有時候,謝辭看見被自己放出去的傀儡,會不自覺的想。
在這個世界裡,明白一切的自己,何嘗不是一種傀儡。
哪怕,是如此。
至少這一世,終點之前,他都會陪著江橫走下去,活下去,直到結束。
最後一枚無曌印的消失,這個世界再不會重來。
從過去幾世之中,謝辭大概知曉了破局之法。
夜裡。
謝辭送江橫回了曉雲峰,在院中的寒英晚水樹下陪江橫喝了一壺茶後,便回了月棲山。
江橫本想隨他一起去的,卻被謝辭留在觀世殿內休息。
謝辭回山後去了寒池,放任自身沉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濕透的衣衫,被池水侵沒了肌膚上殘留的溫度,才初次覺得這水的確有些冷了。
頭頂的月亮照著他一個人的影,有些孤寂的味道,可他心上卻是柔軟的。
江橫說,好啊。
他們還會一起看日出,看很多日出,共渡清晨,黃昏。
第70章
結束了流光仙渡的宴會,聞修白趁著夜晚星輝月明,興頭正好,便去了藥圃采仙芷,還沒裝滿小籃筐,便被弟子傳去了風雨堂。
進去後就看見南水湮的人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再聽歡顏如泣如訴說了半天。
聞修白已經沒多少耐心了,他迫切的希望結束與歡顏的對話,他想吃瓜。
然後,他就悄無聲息地開了通靈陣法,只拉了牧雲生、蕭翠寒進來,群聊吃瓜。
「離開前,歡顏最後再問一遍,今日之事,聞掌門當真要包庇江橫!」
聞修白有些心不在焉,他在聽靈陣之中牧雲生與蕭翠寒聊歡顏口中的『狗男男』,此二人聊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