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仪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怀疑凶犯是刘刺史的女儿,她杀了万济才,然后官府替她做了伪证,将万济才之死伪装成失足溺水而死。”
周澍点头,说道:“所以我同孙姑娘要去趟刺史府,青山之事就辛苦二位了。”
崔仪满脸笑意地打量着二人,“你们且去吧,青山之事我就受累替你们办好了。”
孙九叶见他笑得略显猥琐,抖了抖肩膀,不自在地将画笔收好,拿上行李准备同周澍出发去刺史府,直到上了马车,崔仪见她的神情总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再看向周澍若无其事地看书,想到崔仪心
仪冯如墨,而冯如墨的心思怕是在周澍身上。
“周少卿,崔小爷莫不是还在气恼您?”
周澍不解,见崔仪那副模样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兴奋过了头,“他为何恼我?”
孙九叶凑近小声提醒他:“自然是因为昨日冯如墨冯神医之事,崔小爷昨日见了女神医都走不动道了,心思怕是长在人家身上了,不过冯神医钟意之人怕不是崔小爷。”
周澍这就更加疑惑,“男女之事强求不得,不喜欢便不喜欢罢,他又为何恼我?”
孙九叶见他丝毫察觉不到冯如墨的心思,索性替他们牵了这线,“依卑职所见,那女神医在意的怕还是您,昨日卑职见她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
周澍依旧看书,丝毫没有因这番话动容,只是平常说道:“他人在意何人我未曾在意,此番去刺史府我不以周澍这身份去,便当作探望长辈吧。”
他将话题扯远,孙九叶也不好重提,只能在心中默默替三人落花无意的感情遗憾了,想来她算是帮崔仪一把,至少证明周澍对冯如墨没心思,他这段相思还是靠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那此番卑职也不以孙九叶这身份去见刘家娘子,卑职还是鬼笔,只不过鬼笔的名字无人知晓,周少卿唤我孙式微便好。”
“式微?为何是这二字?”
“式微,式微,胡不归?”这式微二字寓意可不算好,名字多是寄托,很少有人会取式微二字。
孙九
叶对此倒是无所谓,“阿娘教我背诗经,我记得最深的便是这一句,刚替人画像时总要取个名字,索性就取了这名,叫得也顺口,后面也便不改了。”
回想起那时一天总要挨几顿板子,如今几年没挨过板子了,想想倒也有些怀念。
周澍见她神情落寞,放下书卷却不知如何安慰,安静片刻后说道:“此番我不以周澍这身份去,而是以徐尚书次子徐台的身份去探望叔伯,刘刺史与徐尚书有旧,二人算是同乡,可惜官场便是如此,高位者不见低位,低位者攀求高位,徐尚书远在京城,同刘刺史的旧情怕是早已淡忘。”
“那您还以徐台的身份见他,不怕被他识破?”
这二人都多久没见了,忽然上门探望,刘刺史又不傻,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做官做的比谁都精明,万一被识破了,别说探听消息,就连刺史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周澍却胸有成竹,“孙……式微放心,此番他定亲自迎我进府。”
见他如此自信,孙九叶也没什么可担忧的,毕竟周澍思虑周全,没有什么是他办不成的。
“那需要卑职去置办些什么礼品带去?”
这马车上除了几盘点心空空如也,再如何一个刺史也不该敷衍,谁知周澍却说什么也不准备,好歹是刺史,这多少有些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