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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有光的地方（第2页）

狠话还未说完，那人便晕过去

，孙九叶不尽兴起身，心想以他这胆量还敢半夜出门，也不怕被吓死。

解决完守卫，孙九叶拿出火折子吹开火星，顺着台阶下去，这是一间地窖，却如同牢房一样不见天日，越是往下，一股血腥味越发浓烈，前面亮着灯光，清晰的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喘息声。

孙九叶将火折子灭了，缓缓靠近，男人的声音传来，“强撑着也是痛苦，不如早些了断了好，她们总归也是要受苦的，争个前后罢了。”

孙九叶趴在墙角一看，是方才进来的男子，他蹲在女子身前将女子身形遮住，只看着女子被铁链拴着的手形容枯骨，那简直不能算是一双手，而是枯枝，或许枯枝还要有生气些。

男子似乎发现孙九叶，转过头查看身后情况，好在孙九叶躲在黑暗中，他没见到人影便继续手边的事。

孙九叶心生一计，掐着嗓子唱道：“妹妹呀，何必强撑，你我天边去了，何顾人间正道……”

“谁？”

男子心头一紧，提着灯笼往这边查看，这声音在耳边回荡，听得发怵，这竹林闹鬼可是他们传的，何人竟敢班门弄斧？

灯笼照在一张惨白带血不甘的脸上，男子吓得灯笼险些掉落，“你是谁？竟敢闯进这里！”

“不是你送我走的吗？我来看看你呀……琴弦断，暗香住，你我共赴黄泉路……”

男子已被吓得双脚发软，孙九叶看准时机朝

他脖子劈下去，男子瞬间倒地不起。

孙九叶拿过灯笼，朝着地上的女子走去，借着灯笼的光将地上的人看清楚，那是一身套着残破石榴裙的枯骨，头上枯发散落，脸上血肉消去，整张脸已不是惨白，而是毫无生气的死气，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喘息声，孙九叶定会认为她已经死去。

女子强撑着睁开眼，对孙九叶说道：“你来了……”

那张脸虽被折磨得毫无往日的半分模样，孙九叶却觉得那双眼睛莫名熟悉，“云鹤，你是云鹤？”

孙九叶仍旧记得明月楼高台上一舞倾城的云鹤娘子，那是的风华与现在云泥之别，那时这双眼睛能让人流连忘返眼中生花，如今生出的只有死气。

云鹤苦笑着：“采儿姐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

“你坚持住，我救你出去。”

孙九叶正准备将铁链打开，可铁链锁住的并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筋，铁链一动，她便疼得倒在地上，双手已无力抽动。

“别救我，我撑不住的……你们来了，把她们救出去，我和顾副使的约定，我做到了……”

她嘴边拉扯出一抹释怀的笑，“我会坚持到你们把她们救出去。”

“我再不救你，你会死的。”孙九叶赶紧翻找身上的吃食，好在平时有夹带的习惯，翻出一颗糖和点心，端起地上的水喂给她吃，她却只将糖吃了。

缓和些，她说道：“当我死前，听我讲个故事吧，八年

前一个小姑娘家里穷，被父亲卖进青楼，在青楼里小姑娘学会跳舞，她誓要成为最好的舞姬，可她却忘了自己是个娼妓，到了接客这天，她遇到的头一个恩客是个怯生生的书生，书生待她很好，每年都来，直到三年前书生变了模样，成了个商人，不过书生也好，商人也罢，姑娘认定是他，三年前书生替她赎了身，让她成为最好的舞姬，姑娘为了报恩，愿意为他忍受黑暗，可是太黑暗了，姑娘受不住，终于他们决定离开黑暗去有光的地方，可他们站在黑暗里太久了，久到只有这颗心还留存一丝光亮。”

孙九叶哽咽道：“书生和姑娘可以一起生活在阳光下，黑暗过后定有阳光，阳光会驱散一切黑暗。”

“他会的，可惜我见不到了……”

“一定会的，”孙九叶把灯笼靠近她，“阳光比这温暖，天亮后会有阳光照进来，你会看到的。”

灯笼的光照进云鹤眼里，恍惚间又是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她浅笑着，想要触碰，却只碰到了无尽的痛苦。

“至少他还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