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身边的手下一听,立马呵斥道:“放肆,神女乃是尊贵之躯,岂能任人玷污了贵体!”
崔仪忙解释道:“误会了,在下之意是借天时调养生息,一日之中午时阳气最盛,在下便在午时为神女设坛调养,明日便可试药。”
堂主看着孙九叶愤怒的双眼,同意了崔仪的提议,随后吩咐手下将人看住。
离开竹屋后,堂主身后之人说道:“大哥,方才我见了神女,终于让我想起那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她就是三日前同徐台一起到刺史府做客的鬼笔。”
这人便是药铺伙计口中的副堂主,前日见到孙九叶时觉得眼熟,如今倒是记起了,那日在刺史府门前见刘同勉对二人极其恭敬,如今人却出现在山寨,目的极为可疑。
堂主肥厚的脸颊一抖,隐藏在厚重眼睑下的眸子一动,“鬼笔,徐台,这二人怎么走到一
处了?”
“徐台是徐竹的儿子,他来荆州说是为了玩乐,实则是为了刘同勉,刘同勉的管家告诉我此番就是徐竹派徐台来敲打刘同勉的,刘同勉多次上报山匪作乱,徐竹怕是察觉到什么,念及同乡之情让刘同勉自己收拾,这也没什么,关键是这鬼笔。”
堂主却不在意,只说道:“鬼笔画的死人多了,乱了心神疯了也并无不可。”
副堂主却眉头紧皱,对此始终放心不下,“我让人查过鬼笔的来历,她的确有些疯癫,前日游湖落了水,之后便有些痴傻,艳阳天里竟披着裘袄,但奇怪的是她同徐台分开后,当真有人将她拐进了碧月轩,可惜拐她的那人后来跳了湖。若说她疯癫,她又是如何同徐台搭上的?难不成徐台怜悯她疯癫,邀她一同去刺史府后将她抛弃?”
堂主摆手,让他莫要想得复杂,“徐台不过是个纨绔,一时兴起罢了,鬼笔究竟是不是神女便要看明日如何了。”
副堂主想到方才的法师,这人来历不明,忧心道:“大哥,那位法师不可信,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大哥为何要将他请上山?”
“我请的不过是那位神医,张七打翻了药炉不能留了,眼下缺个炼药的大夫,不过终归是祭祀,他是骗子也罢,若是能在祭祀礼上有用,那便留着,若明日祭祀礼一过,神女不能飞升,那法师也好,神医也罢,都不用留了。”
他
说得十分平静,好似闲谈家常一般,三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若不能用,那便毫无意义,既然左右无用,那便舍弃,这是他这些年做的最多的事,他从不拿捏别人的生死,从来都是生死选择他人。
“十年之期便要到了,望他们莫要让我失望,鬼笔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能是神女,于她于我都好。”
堂主站在竹林之中看向远处的竹屋,昨夜发生了什么不重要,他不在乎地下之人见光,那些死于黑暗的人见光也好,那便让她们最后再见一次光,她是不是神女,明日便能见分晓,此前他需祈祷神女降临,内心无比虔诚,那便是神女。
副堂主忧心之事太多,想起回程的书信,忧心道:“刘管家传信说刺史府兵马调动,有意进攻山寨,平白无故,为何突然进攻山寨?”
“徐竹给他下死令了,要么进攻山寨,要么将刺史之位拱手让人,他这两年不正是用我们保全他的位置吗?眼下他要为了他的乌纱帽将我们清剿干净,意料之中的事。”
“哼,凭他也想清剿山寨,我这就书信让刘管家夺下兵权,刘同勉这位子也该换人了。”
副堂主十分得意,凭着刘管家这条暗线,刘同勉再如何也无法掀起风浪。
堂主却摆手道:“不急,他要来便让他来吧,也让他知道谁是荆州的主人。”
山寨门前他会将刘同勉再次踩在脚下,荆州的天从未
变过。
副堂主有所怀疑,“刘同勉有动静,鬼笔又正好来山寨,这二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大哥,眼下是否需要了结了鬼笔?”
“不急,等法师将她身子调养好,明日试药,若她是神女,那便万事皆好,若她不是,届时断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和刘同勉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他们折腾去吧,让人将他们看好了,明日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