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时近三月,但夜里起了风,倒春寒依旧冷得逼人。
桃夭提着灯,在假山附近搜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半点扇坠的踪影,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这该怎么办才好……”
她喃喃自语着,想了想,转身往正房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越星泽看帐册看得累了,早早上了床。
她闲闲翻着游记,等程朔从前院回来安寝。
没成想,先等到的是桃夭。
桃夭跟着今晚值夜的嘉音进了内室,眼睛肿得像个桃子,抽抽搭搭地给越星泽行礼。
越星泽示意嘉音把桃夭扶起来,温声问她。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哭成这样?”
桃夭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噎嗝就连成串地冒了出来。
“奴、奴婢有罪,把县主赐给奴婢的扇坠弄、弄丢了,请、请县主责罚。”
桃夭低垂着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越星泽的回应。
这么快就丢了?
越星泽心下觉得蹊跷,故意咳了一声。
“我还当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我又不曾苛待打骂过你,用不着吓得连夜过来请罪。”
她懒懒抬了抬眼皮,笑得淡淡。
“再说了,你如今虽在我近身服侍,但终归是家生子,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还是得给你几分薄面的。”
桃夭立刻跪倒在地。
“县主明鉴,奴婢敢对天发誓,绝未有过此等一仆事二主的念头!”
越星泽给嘉音递了个眼神,用口型道:“把人带走盘问。”
嘉音立刻会意,扯了扯
桃夭的袖子。
“桃夭,又不是什么急事,县主累了,明日再说罢。”
桃夭紧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嘉音直接开灯罩吹了蜡烛,放下床帐,强行拉着桃夭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越星泽却并未睡着。
她已经习惯了和程朔同衾而眠,身边冷冰冰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不太习惯。
不知翻来覆去了多久,床帐被轻轻拉开,迎面扑进来个浑身冒着寒气的人形。
“阿泽,我回来晚了。”
越星泽立时翻身坐起来,整个人凑过去,想要帮程朔解开大氅,入手却是一片滑腻。
“你这是去哪里了?衣襟都是湿的。”
越星泽触电似的弹开,搓了搓手,试图搓掉指尖的凉意。
程朔一边走到屏风后换下外衣,一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