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抓住时机,站起来取过五阿哥面前那碗没动过的双皮奶,吃下一大勺。
“要冤枉我,好歹得合情理。这点心我也吃了。你们看,这点心之所以叫双皮奶,是等这碗底第一层奶皮子冻结实了,再往上倒半碗奶,接着做,便有双层的构造。试吃的小太监,还有汗阿玛吃的,都是无毒的第一层,因此无事;毒在碗底,要一直吃下去,才会被害。”
康熙听完,点头表示赞同,让人将地上剩下的残渣,一点点刮起来,然后宣太医过来查验。
“四公主的长女,跟朕吃的是同一碗。她难道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来谋害朕吗?”
五阿哥得意到不行,狠狠剜了八福晋一眼,顺带讽刺八阿哥:
“八弟,管好你的福晋。咱们自己家的事,轮不到她插嘴。”
这样一来,四公主的嫌疑暂可洗脱,其他阿哥的嫌疑,却随之加重了。
尤其是,太子夫妇。
五公主因为不能见婆家人,这次寿宴压根没来,她的工作,由太子妃顶上。
太子妃知道,寿宴上会出现双皮奶,也知道做法。
四公主扶着受惊的太后、还有自己的女儿回寝殿休息,留下延爽楼里千头万绪,由康熙去收拾梳理。
五公主生怕计划不成功,一直穿着可以出门的衣服,妆容整齐地等在住处,方便自己随时出发去救场。
等到后来,她干脆跑到大门口张望。远远地看见灯笼的光亮,她迅速跑出去,跟海枫和太后迎头碰上。
看见奶奶和姐姐脸上的表情,五公主知道,进展应当非常顺利。
祖孙三人回到内室,太后意犹未尽,迫不及待地问海枫:
“我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吧?”
海枫倒了热热的杏仁茶,给太后喝了驱寒,不住口地称赞。
“玛嬷若是唱戏去,定是个名扬天下的角儿。一点破绽都没有。”
五公主这才感到解恨,坐在镜子前,开始卸妆。
“终日里总是他们几个,算计咱们姐妹,可算有一回,也落入咱们手里了。不知道眼下如何了呢?”
海枫被她说的,激起些好奇,叫来阿香问话。
“延爽楼散了吗?”
“回主子,皇上发了好一通火,把延爽楼内所有人,都安置到露华楼去过夜。那里在湖里头,皇上叫把冰面凿破了一大圈,如此,没有船,谁都没办法从那里头出来。说是安置,其实是软禁。”
“太医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双皮奶里,下的是牵机药,而且分量不轻,可以毒死人。”
海枫叫困惑不解的阿香下去休息,然后走到心虚的五公主身后,郑重其事地提问。
“你学医理,自我出宫开府后,没有荒废吧?”
“嗯,姐姐,叫我自己好好学吗!”
“那我问你,牵机药,是什么?”
“哦,那个,就是马钱子。少量用,可通络止痛,散结消肿。但是用多了,就会令人气息困难。宋太宗曾以此药,毒死南唐后主李煜。因他死时,头足相接,所以又叫牵机药。”
在旁边听着的太后,一时没想起那双皮奶里的伎俩,慌慌张张地,要叫人去把小格格抱来。
“哎呀,琏儿年纪小,万一蹭上一星半点呢,快去看看她。”
“玛嬷别急。那里面只是下了分量不轻的姜汁而已。琏儿每次闻那个辛辣的味道,就要发脾气。牵机药,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不对,那只哈巴狗,不是死了吗?”
五公主看太后真有点着急,快步跑到床前安慰。
“玛嬷怎么全忘了?那狗不过多喝了蒙汗药,睡着了而已。玛嬷的好日子,哪能杀生呢!这还是四姐特意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