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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3杀猪娘子 二十(第3页)

多年以后,自书书院迎来第一百届毕业典礼。台上站着的不再是老者,而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们每人手持一卷亲手编纂的书籍:有的叫《聋哑者的十万个日夜》,有的叫《囚徒日记选编》,还有的叫《女子不得入学考录》。

校长??一位曾是盲童的女子??走上台,手中没有讲稿,只有一盏油灯。

“你们知道,”她轻声说,“为什么我们不考试了吗?”

台下寂静。

“因为真正的知识,无法用标准答案衡量。你们写的每一本书,都是对‘谁有权定义真理’这个问题的回答。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抗遗忘的方式。”

她举起灯:“现在,请你们点燃自己的光。”

刹那间,千百盏灯火亮起。没有命令,没有顺序,它们就这样一盏接一盏地燃了起来,照亮整座山谷,如同星辰坠落人间。

风穿过林梢,带着温暖的气息。

而在极远的西域沙漠,一支商队正穿越沙暴。领头的女子披着破旧斗篷,腰间挂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铃。每当她迈出一步,铃声便响起一次,节奏奇特,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她不知道的是,她脚下的每一粒沙,都曾在归墟碑阵中化为文字;她吹过的每一缕风,都曾承载过千万人的诵读;她口中哼唱的小调,正是当年识字会上最流行的一首童谣。

她只是走着,坚定地向前。

直到某天夜里,她在绿洲歇息,抬头望见银河横贯天际。忽然间,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坠落在不远处的沙丘之上。

她赶去查看,发现那里插着一支笔??通体漆黑,笔尖泛着紫金光泽,像是用某种陨石磨制而成。

她捡起它,指尖传来一阵灼热,仿佛被唤醒了什么沉睡的记忆。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该我写了。”

她盘膝坐下,铺开随身携带的羊皮纸,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我怀疑。”

风卷起沙尘,掠过笔尖,又奔向远方。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另一块碎玉悄然浮现,静静等待下一个拾起它的人。

火种不在书中,不在碑上,不在某一个人的心里。

它在每一次开口之前的心跳里,

在每一次提笔之前的犹豫里,

在每一个决定“我不信”的瞬间里。

它永远年轻,

因为它从不属于过去。

它只属于即将说出“不对”的那个明天。

人间的故事,的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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