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狠狠一挥袖,从废墟中艰难撑起身,她血红的嘴唇咧开大到非人的恐怖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朵下去。
“禁制一旦发动,别说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崽子,就算是时家家主玄门太上长老来了,也别想短时间逃得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用拖你们太久,用不了几十息,你们就得陪我一起死在这儿了,哈哈哈哈——”
那凄厉摩擦耳膜的笑声叫时琉三人都面色微白。
时璃和晏秋白对视一眼,各自伸手向芥子戒或须弥袋。
两人分别是凡界三大修者势力中最负厚望的天骄,出门历练,每人身上都有长辈留下的一道保命的法术或者宝物。
值此关头,必须一试了。
两人正要动手。
魅魔那尖利疯癫的笑声突然戛止,她像是骤然僵硬在那儿,巨大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慢慢爬上她的脸。
“不,这不可能,禁制发动就不会停下……”
魅魔逐渐歇斯底里,表情也狰狞扭曲到维持不住人面,她缩得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瞳孔死死盯住了对面的四人:
“是谁!是谁干的!是谁破了我的‘风’‘雅’禁制!是——”
“嗡!”
一柄清唳笛音飞射而出,直直将魅魔楔入墙中。
巨大的尘土飞扬里,满身血污的魅魔竟然还爬了出来,她犹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方。
而出手的青年懒懒落着眸。
“就你这污脏地方,也配称风雅。烧了,算替你主子积德。”
“是你!?我杀了你!!”
魅魔血红的眼角几乎要撕裂开,她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直扑上来。
“你们。”
酆业没看她,微一偏脸,瞥晏秋白与时璃:“禁制破了,楼还是要塌,不去救人?”
“……”
时璃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身,挥手一招飞剑,就御剑飞出楼外,直向下方。
晏秋白瞥过“时萝”:“照顾好她。”
月白长袍也掠出通天阁七层。
而此时,重伤的魅魔刚飞掠到酆业身前一丈。
墨黑长尖的指甲狠狠挠向酆业。酆业偏过脸,侧身随意一晃就避开,然后长笛一挥。
“砰!”
魅魔再次飞了出去。
这次砸进石柱里,连喷了数口黑血,眼见着是半死不活,没剩几口气了。
酆业也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直到此刻,他抬袖,修长指骨到腕骨如冷白霜雪从黑色大氅下勾抬起来,然后像随意松散地一挑。
刷。
一根细小的,毫不起眼的干枯树枝,从废墟之中飞掠过来。
落入酆业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