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应声出来一个黝黑老实的汉子,与焦大娘的热情对比,那汉子便显得更为憨厚,向着傅之安腼腆一笑,而后便低下头去。
“庄里人不会说话,你们夫妻有啥事自己说就是,不要不好意思。”她将老汉往前一推,动作间透着老夫老妻的熟悉。
傅之安侧身遮住榻上的人,庄稼人没有这么多讲究,热情的紧心也是好的,只是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难免让人不适。
只一日,焦大娘夫妻便帮着傅之安将那条墙上的大裂缝添了泥糊起来,窗户上贴上新的雪明纸。
“阿霜啊,你看这屋子不就亮堂起来了嘛。”焦大娘叉腰站在屋内,手中一块抹布将不多的几样家具擦得铮亮。
她上前几步坐在榻上,声音降低,已然将林径霜当成了知心人儿。
“小傅说你叫径霜,你们繁华地儿来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连名儿也是上口的。小傅这么俊的郎君,对你虽好,可看着还有些生,你们是何时成婚的?”
饶是接受力强大的林径霜也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到了焦大娘眼中就全然变成了新婚小妇人的娇俏。
“甭害羞,大娘可有经验了,保准你们一个月就恩恩爱爱的。”村里的年轻人少,焦大娘一身红娘本事无处释放,如今隔壁住了对新婚小夫妻,可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大娘和你说,这有啥好害羞的,新婚夫妻都是这样的。晚上一吹了蜡烛,你就叫他夫君,保管他疼你。”大娘粗粗的声音压低在耳畔,将几十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眼见着林径霜的脸色从薄霞初上变得绯红,如同烧起来了般蔓延到脖颈。
门被人推开,焦大娘一脸畅快的站起身,“那我先走了,等会儿再给你俩送些饭食过来。”临走还向榻上的姑娘眨眨眼。
“咱不急,先把伤养好了,有啥不懂随时问大娘哈。”
林径霜敷衍着点点头,门一关便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她现在可见不得人,她都听了什么呀。她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竟然被灌输了那种知识。
她可以一个人看小黄文,可不能两个人交流经验,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个大娘。
“你怎么了?”
如松涛抚浪的温润声音响起,混着久久盘踞在脑子里不散去的奇怪氛围,裹着被子的躯体一抖,像是接触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东西一般。
“我……害怕,你快走吧。”
“害怕,我?”
强大的断句能力瞬间一扫脑中奇怪的想法,林径霜瞪过去,面上绯红还未散去。
傅之安一怔,愣在原地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个人。
“我……”
“没错,都怪你!”
要不是因为他的胡言乱语,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处境尴尬。
他站在原地接受了林径霜一顿暴风雨的洗礼,土蓝色的布衫遮住精壮的身躯,清瘦的脸颊上残余着修葺房屋的草灰,如同一只任劳任怨的呆头鹅。
任是林径霜也下不去狠心再说他。
雪明纸外闪过一道身影,门被推开一半,愣了一下却关了起来。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传来焦大娘的声音。
“阿霜啊,大娘给你们送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