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里面应了声,人才进了屋,四下逡巡看着两人的状态。
“这饭菜是我家老头子做的,你们这几天灶还没起,先在我家吃着。”
她麻利的转身从框里拿出一打衣服,“这是我还有我家老头子年轻时代衣服,常年放着怕是给老鼠啃了些洞,你们补一补还能穿。”
末了,她将衣物往林径霜怀里一放,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手而后贴心的带上了屋门。
“别生气,先吃饭吧。”
看着面前乖顺着逆来顺受的人,林径霜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他,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而后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塞上一口,平静一下心情。
“梅雨季前村子里要种稻谷,好几户人家需要长工。明日起我去做工,你在家里好好养病。”
为表示白吃白喝的歉意,林径霜随口一问,“那你的伤呢?好些了吗。”
菜碗上横盖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愣怔了一瞬,紧接着筷箸便伸向了林径霜那边,一小片金色的蛋块落入碗中。
“不必在意,我们总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我出去做工,可以养我们两个人。”
他穿的农家人做活的衣服领口处为了凉快本就宽敞,劳作时领口便更松垮了些。汗珠顺着胸膛滑过起搏加速的胸膛,再落入内里。
林径霜看着眼前一幕,眼神乱瞟间食不知味的啃着馒头,直接忽视颇为感动的傅之安。
傅之安出去洗碗时,她还躺在床上回味刚才一幕。
破案了,他在勾引,古代帝王多薄幸。傅之安为了坐实夫妻言论定是在用美男计引诱她,背后不定准备着什么坑让她跳呢。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看看傅之安能做到什么地步。
直待屋外的人回来,她还躺在榻上,头顶是那堆还未修补过的土布衣衫。
“我不会补衣服,我也不要学。”她越发嚣张,眼底除了防备还升起一丝淡淡的恃宠而骄来,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
短短的一截蜡烛放大了床头,傅之安竟在她身边坐下,毫无怨言的拿起那堆衣物。
“我来补。”
美人灯下穿针引线,一身粗布衣愣是将冷冰冰的高岭之花扮成了村中贤妻良母。有一瞬林径霜觉得娶了个乖乖老婆回来。
衣物虽是旧的,却洗的干干净净的,只消补好晒一晒就能穿。她接过傅之安补好的衣物,方方正正的补丁边缘是密密的针脚。
将手中补好的衣物细细叠好,她便托着脑袋看灯下人。正看得呆愣,不知一片什么布飞过。
再抬眼,刚刚还在榻边安坐缝补的人已然扔了衣物,一根细细的绣花针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捏弯。傅之安别过脸去,绯色弥漫,耳尖处烧得通红。
待林径霜看清那片乱飞的布,慌乱间便把它藏到了被中。
屋内安静而又诡异,能听见床头的红烛低下蜡油滴到床板上。
而一切缘由,正藏在下紧紧握在林径霜手中。
一堆旧衣里藏着件藕色肚兜,上绣着清雅的兰花草,却偏偏在心前处被鼠齿啮了一个核桃大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