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泱和戚枫面面相觑。
……总不可能,鸾谷长老们也没察觉到他山石即将出世吧?
“轰!”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听得人头皮发麻。
烟尘散去后,好奇的目光聚拢过去。
几个修士浑身被缚,摔作一团,谁都想起身,反倒互相缠在了一起,谁也起不来。
“不知死活。”大司主站在烟尘的尽头。
徐箜怀怒不可遏。
他刚走近鸾首峰,甚至还没靠近玄黄之门,便遇上了这场变故。
简直是挑衅。
“送到獬豸堂,严加审问。”他轻而易举地将那几个闹事者擒下,语气冷淡。
在场没有獬豸堂弟子,但绝对没人敢不遵令。
“郦长老呢?”徐箜怀环视一周,却没看见驻守此地的元婴修士,不由皱眉。
“不知道啊?”守卫修士也很茫然,“刚才还在。”
谁都没出事,只有元婴长老不见了?这不对吧?
徐箜怀眉头紧锁,忽而抬头,闯进了玄黄之门。
未见甬道,先见灵光。
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飞光、乱得让人应接不暇的动荡灵气。
徐箜怀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寒光已至。
*
这一日,冥渊似乎格外喧嚣。
喧嚣到连乾坤冢下也不得安宁。
卫朝荣总觉得心口在发烫,但他留心观察时,又发觉那不过是幻觉,冥印与平常没什么差别。
可这幻觉已足够让他躁乱不宁。
这些日子来,玄金索从未消隐起来,仿佛一个忠实的伙伴,就驻守在他心口不走了。
他自己知道为什么。
从曲砚浓提起“乾坤冢”这三个字后,他一刻也不曾抛下自己的名姓,他只是忍耐着不去提起它,用岌岌可危的理智不去触碰誓约的边界。
千年来,他不曾记起谁来过乾坤冢,更别说是曲砚浓,但若要在他的记忆和曲砚浓之间选一个更可信的,他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记忆总是会骗人。
他荒疏了记忆,于是也忍不住去猜想她的记忆——也许没那么巧、也许是他猜错了、也许是他看错了……
也许她也忘了什么,和他一样。
但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还是说,并非巧合?
卫朝荣骤然抚上心口。
冥印突然烫得像是在燃烧。
这次绝不是幻觉。
卫朝荣愕然地抬起头,环顾乾坤冢。
这个无人知晓、无人涉足的荒僻之地,这个棺材一样死寂,也如棺材一样远隔人世的地方。
他曾用这个比喻将自己逗笑,这比喻就像死者幻想生者敲响棺材板一样荒诞,而他本就是个死者。
然后有一天,棺材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