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门外传来通禀,打断她的话。
“禀王爷,碧山急报。”
梁王神色一顿,目光微厉:“进来。”
来人疾步而入,跪地惶恐道:“王爷,碧山传来消息,有人擅自闯入葫芦峰,杀死四个守卫。”
“人抓住了?”
“没、没抓住。”
“几个人?”
“不、不清楚。”
谢霂一脚踹过去,怒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见父王,一群废物!”
碧山葫芦峰是他的地盘,他的地盘出了事,还被捅到父王面前,实在是丢脸。
但那上面只有一些女人,就算被人发现,也无人敢拿他问罪。
谢霂有恃无恐,却担心叫父王失望,遂将矛头转向姚三娘:“三娘,你方才突然说要去碧山,不跟父王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姚三娘茫然,“我都没去过。”
“听说你两天前携友郊游,半途遇上了县衙的衙差,是不是?”
“世子如此关心我,三娘惶恐。”
谢霂质疑道:“樊必清为了功绩,叫快班去查陈年旧案,林泛那小子确实有几分能耐,竟然查到了西郊,原本我叫人拦了,但你见过他之后,西郊就叫人闯了,还说与你无关?”
“三娘,你当真与衙门差役有交情?”梁王目色微冷。
姚三娘之前还只是猜测,眼下便已确定无疑。
她迎着梁王审视的目光,反问:“父王,妇人走失案,与世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霓,果然是你!”谢霂冷笑道,“你是不是不甘心放弃商队,故意害我?”
“碧山有人闯入与我无关。”姚三娘没看他,只望着梁王,“父王,那些妇人是无辜的。”
“不过是些女人而已。”梁王毫不在意道,“三娘,你逾越了。”
姚三娘却摇头继续道:“您从前告诉我,当今圣上沉迷炼丹不理朝政,朝廷奸臣当道致使民不聊生,齐王痴愚,晋王放浪,都成不了明君。所以我们要入主京城,改天换地。”
“这是事实。”梁王道。
“即便是事实,但一个罔顾国法、肆意伤及无辜的人,就能成为明君圣主吗?”姚三娘问得尖锐,直接戳穿两人阴暗的私心。
造反就是造反,扯上正义的旗帜,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私欲和野心。
姚三娘以前不shsx是不清楚,她只是不敢承认,一旦承认,她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而现在,她已经是一颗弃子,她的努力在父王眼里本就不值一提,又有何惧?
“三娘,你变了。”谢霂沉声道,“你听信了外人的鬼话,竟敢质疑父王。”
姚三娘失望至极:“女儿不敢质疑,只是为那些无辜妇人感到痛心。”
“三娘,你错了。”谢霂却摇着扇子,意味深长道,“那些妇人与我可没有半点干系。”
姚三娘一怔:“你什么意思?”
*
杨云开接应林泛后,无暇解释太多,一路带着他离开碧山葫芦峰,上了藏在路边草地的马车。
“车里有水和伤药,还有干净的衣物,你自行清理上药,我们得尽快赶回县城。”
“有劳杨兄。”
林泛也知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对杨云开六人身份的怀疑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便隐在角落。
他脱下染血的衣物,用清水洗净伤口,再敷上伤药,用干净的布巾包住,换上新衣裳。
帘外杨云开再次道:“左侧暗屉里留有干粮,你吃点补充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