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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食（第8页）

冷淡端丽，矜贵雅致。

姜稚鱼是不明白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

容絮垂眼笑，他也很不明白，相处不过一月有余，哪里来的丰厚感情？

若是平常，她越是对着一个陌生孩童怜惜他就越不会让她好过，但到底是要死了的，因而容絮没再说些什么。

他看着被水打湿的衣裙，走到姜稚鱼身边，轻声细语道：“衣裙都湿了，风一吹，容易着凉。”

“海边风大。”

容絮蹲在姜稚鱼身边，手抚在她的脊背处，衣裙便又重新变得干燥起来：“好了好了，一个小怪物罢了，值得你流这么多泪？”

眼泪不管不顾成串掉下来，姜稚鱼缩着身子躲不开，只能不住摇头，一直重复：“不是怪物，她不是。。。。。。”

“好，不是怪物，”见人哭个不停，容絮便顺着她的意思来，“那我向你道歉，总该可以了？”

姜稚鱼愣愣地看着掌心那张糖纸，继而才慢半拍地听清楚容絮的话，她仰起头，去看他。

可他嘴上说着道歉，轻蔑之情却毫不掩饰地从眼中流露出来，完全藏不住，也根本不想藏。

没必要，不是吗？容絮想，他已经道歉了，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退让。

姜稚鱼看着他眼中的轻蔑无谓，几乎喘不过来气，为什么态度这样的轻慢敷衍，那是人命啊，一条人命。

也或许不止。

“容道友，你对一个孩子这样残忍，”姜稚鱼哭着说道，“若是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舍得让别人这样对——”

“闭嘴，”容絮突然打断她，脸色阴沉下来，“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不过一个低贱的妖物，你怎么敢拿它同我们的孩子做对比的？”

哈，别说它了，便是整个天水界所有世家皇族的孩子加在一起，都抵不过他的观颐，一根手指。

“什、什么。。。。。。”姜稚鱼被他的话惊吓到了，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的孩子。。。。。。

他们哪里来的孩子？

姜稚鱼脸色发白地想：他是不是又犯癔症了？

容絮死死盯着她，盯了许久，又笑了一声：“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只有他，被永远困在那段被篡改遗忘的岁月里，和一群孤魂野鬼作伴，多可怜啊。”

拜你所赐，拜谢徊雅所赐。

“你不该说这样的话，被他听见了怎么办？”容絮看着她惊惶呆滞的面容，紫眸渐渐深了，轻柔道，“他会以为他的父母并不相爱。”

“所以，姜稚鱼，”面上的笑慢慢敛起，明丽鲜妍的脸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容絮冷冷注视着她，“你这样，真的很让我生气。”

你需要一个教训。

眼看着那点生息就要断了，容絮突然散出一缕灵力，暗自维持着。

细长的手指扣住姜稚鱼的腕骨，容絮掰开她蜷缩的五指，将一把匕首强塞进她手心。

玄铁石打造的匕首在两人的掌心间沁出渗人的寒光，容絮握着她的手，将刃尖抵上关内的心口：“这么伤心啊，不如亲手送它一程好了。”

姜稚鱼神色惶惶：“你要做什么？”

容絮不理她，他贴着她的手背将指节错入她的指缝，自顾自说着：“我尚年幼时，极为顽皮不听话，乱跑时不慎见到家中长辈执剑杀人，或许是见我年龄尚小，恐我生了抵惧之心。”

刀慢慢抵进血肉里，容絮笑了笑，解释道：“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世家子弟，最不能怕的便是杀人。”

姜稚鱼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脸色苍白如纸，惊恐地扭动起来，死命挣扎着却无法撼动他分毫：“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十指交缠的姿势恍若合卺酒时的红绸结，容絮继续道：“只那几十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好奇，很想亲自试一试，可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我很快就能亲身体会到。”

“果然，只过了几个月，我便参与了族中的试练，这样级别的试炼若没有意外每百年会有一次，一次长达一年，一年之中有十二场。”

匕首又深入了，开始流出血来，被压制住的手腕不断地扭动着，姜稚鱼崩溃到了极点，痛哭道：“别这样，容絮，求你，别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