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心性早就不耐烦,强忍着等在这里全因柳霜绫。
柳氏毕竟是宋国世家,若宋国继续衰弱下去,家族总是有些麻烦。
无论怎么说,来都来了,与皇帝见上一见,好言相劝他励精图治,总好过甩手就走。
柯太师与朝臣们见了面,举步向齐开阳行来,道:“齐道友,贫道稽首了。”
这下齐开阳不敢怠慢,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晚辈见过太师。”
“诶,朝中我是太师,在道友面前则是同道,不可。”
柯太师修为远较齐开阳为高,齐开阳还是行了个见前辈之礼。
心中却想:皇帝热衷于养气长生之道,找个得道高人做太师不足为奇。
但这位柯太师身份如此尊崇,朝臣们各个相敬,为何不劝劝皇帝?
身为人皇享尽人间富贵,不为百姓苍生计,可未必能落得好下场,这位柯太师难道不知?
“道友第一回来皇宫?陛下承天之德,受地之福,一会儿面圣时道友不可轻慢。”
“晚辈受教。”齐开阳满腹狐疑。与柳霜绫在禁室中亦了解了不少世间风俗,修者门派。终是粗略知晓,可看不出这位柯太师的出身。
正思想间,太监高唱上朝。朝臣们各依官位品级列队,柯太师道:“道友且随贫道一同面圣。”
齐开阳随在柯太师身边进入大殿,见一张金灿灿的龙椅在阶级上威严而立。龙椅后不远挂了面珠帘,却不知是何故。
不久后皇帝龙冠黄袍现身,高坐龙椅,朝臣们跪地山呼万岁。
齐开阳不识这些礼节,平白无故要跪拜,心中更是不愿。
见大殿里除了皇帝高坐,余人皆跪,就自己一个分外尴尬,只得打个稽首,以示对人中之龙的尊敬。
皇帝在龙椅上默不作声。
他刚上殿时齐开阳看得分明,这皇帝须发半白,年岁约莫在五十上下。
说不上老态龙钟,步履稳健,精神似乎仍显健旺。
就是自上殿起就有些神游方外,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朝臣们行大礼,皇帝浑浑噩噩,仿若不知,只伸着根指头虚划,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开阳心中更奇,定睛看去,皇帝周身隐有金色圣辉,只是光芒淡而不显,华而不实,隐隐还透出黑气来。
料想这皇帝昏庸不明,民怨沸腾,人望已在失却。
皇帝如痴似傻,一名老太监从身后珠帘转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皇帝如梦初醒,道:“所言有理,准了。诸卿家平身。”
朝臣们起身,老太监尖声道:“陛下恩旨,齐仙长方外中人,无需遵朝中礼节。”言罢又转入珠帘里。
齐开阳松了口气。
朝会上诸臣纷纷奏本,那皇帝始终在神游,对诸臣火急火燎的奏本全不放在心上。
有奏南方夏郡水患,百姓流离失所的,有奏北方已三月无雨,将至大旱的,还有奏边疆兵员粮米皆有短缺告急的。
皇帝只在龙椅上安坐,一言不发。
朝会上诸臣纷纷奏本,那皇帝始终在神游,对诸臣火急火燎的奏本全不放在心上。
有奏南方夏郡水患,百姓流离失所的,有奏北方已三月无雨,将至大旱的,还有奏边疆兵员粮米皆有短缺告急的。
皇帝只在龙椅上安坐,一言不发。
齐开阳不耐这种场合,心中烦躁。
又想这皇帝火急火燎地下旨召自己进京,从头至尾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大殿上就没自己这么个人,事事离奇。
少年人风风火火,既被人请来,就不喜被人忽视,心下更是不耐。
三名朝臣躬身启奏完,皇帝全无一言,他们只得继续等候。
片刻之后,那老太监又从珠帘后转出,轻声向皇帝低言几句,皇帝才道:“有理,就依皇后之言。”
老太监尖声道:“陛下有旨:户部朱侍郎为钦差,着拨内府粮米并钱粮,三日后启程往夏郡救灾。礼部涂尚书备国礼,五日后为良辰吉日,择吉时祭拜天地祈雨。兵部即日筹备兵粮,若有短缺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