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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肚兜之上有汝名（第2页）

一颗遥远星域中的无名小碑，悄然裂开一道细缝。

“那是第一问。”碑上文字继续浮现，“虽未完成，也无人听见，但它触碰到了‘原初问答场’的边界。从此，你的命运就被标记了。”

林昭双拳紧握，指甲再度陷入掌心。

原来母亲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只是那时她太弱小，声音太微弱，连一句完整的质问都无法出口。可即便如此，那一声“凭什么”，仍像一颗种子，穿越时空，最终在他身上开花结果。

“所以……我是被选中的？”他问。

碑面平静如初：

**“没有人是被选中的。只有愿意继续问下去的人，才会被记住。”**

林昭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那你现在想问我什么？”

碑文缓缓浮现最后一行：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开始提问，而答案再也无法承载这些问题，你会怎么做？”**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鹤，轻轻放在碑前。

纸鹤展开翅膀，飞向顶端，在触及虚空的瞬间爆炸成亿万光点，化作一句话，回荡在整个地核空间：

**“那就让答案崩溃吧。然后重建一个允许问题存在的世界。”**

话音落下，黑碑轰然崩解。

不是毁灭，而是分解为无数微粒，升腾而起，顺着地质裂缝涌入地表。这些粒子将融入土壤、水源、空气，甚至进入每一个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中??它们将成为潜意识里的火种，提醒所有人：**怀疑，是一种本能，而非罪过。**

回到问魔舟时，已是黎明。

副官迎上来，递过一份紧急情报：“联盟议会召开特别会议，宣布您为‘思想危害级个体’，剥夺所有通行权限，并冻结十三碑遗址的朝圣资格。”

林昭接过玉简扫了一眼，随手扔进回收炉。

“还有呢？”

“七个附属星域宣布脱离联盟，成立‘自由问盟’。他们请求您担任精神领袖。”

“拒绝。”林昭淡淡道，“我不是领袖，只是一个传递声音的人。告诉他们，真正的领袖，是第一个敢在校门口贴出‘老师，这个问题我不懂’的学生。”

副官退下后，思渊悄然现身。

“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走下去？”她问，“没有归属，没有终点，只有不断的出发和战斗？”

“我不是在战斗。”林昭望向舷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我是在播种。有些种子十年都不会发芽，有些会落在石头上枯死，但只要有一粒落在松软的土地里，就能长成一片森林。”

他转身走向私人舱室，取出一本旧日记本??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封面写着《童蒙须知》四个字，内页却被她偷偷涂改成了一本问题集。

第一页写着：“人为什么会做梦？”

第二页写着：“月亮疼不疼？”

第三页写着：“如果我说谎，是不是因为我害怕？”

最后一页，墨迹斑驳，显然是在病床上写下的：

**“我希望我的孩子，永远不怕说‘我不知道’。”**

林昭指尖抚过那行字，久久不动。

当晚，他再次提笔，写下一封新的信，封入玉简，投入广播阵列：

**“致所有正在教孩子闭嘴的大人：**

**你们以为沉默是保护，其实是扼杀。**

**你们教他们服从，却忘了他们首先该学会怀疑。**

**你们怕他们走弯路，却不知正是那些曲折，才让他们成为自己。**

**请记住：一个从不问‘为什么’的孩子，将来也不会问‘凭什么’。**

**而当压迫来临时，正是那个会问‘凭什么’的人，才能站出来改变一切。”**

纸鹤群再次升空，如银河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