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阑珊相见,是在意料之外,司徒馥现在还与云子衿交易着,一听有他的事……谁会嫌自己知道得少呢?
司徒馥:“那想来你对他的身世知道不少。”
阑珊:“若我没有恢复记忆,我定然不知,可我那时整日对着元大人的脸……司徒小姐,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旁人的脸我都只是模糊,唯有一次大雪天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去某个地方,于是我按耐不住我的心,翻墙进了司徒府,我看见你神色匆匆像是急着去什么地方,你看见我很紧张甚至——害怕,再然后我好似被令弟打晕,最后,我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后来我想起来很多人和事情。”
司徒馥心猛地一沉:“是吗?”
阑珊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墨发用玉冠束起,一身雪白的锦服,侧颜让人恍惚好似看见了江诸。
阑珊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今夜的计划,有些事我不方便直接告知你,但请你今夜,一定要去。哪怕宫宴结束后很晚,也请一定要去。”
司徒馥觉得他话中有话,眉毛蹙了蹙,虽然好奇,但却将话听了进去。既然他不愿详说,那她也逼不出来。见他要走,便问出了这些天一直让她不安的问题:
“我从一开始接触你,目的就不纯,你父亲的死,你会恨到我身上吗?”
阑珊愣了会,不答反问:“那你呢?你父亲的死,你会恨到我身上吗?”
司徒馥没回答。但她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她利用他是事实,但救他也是事实。
而此时元府书房,元烨与云子衿正商讨着明夜之事,直到二人商量出了一个两全之策。突然云子衿开口:“他去找她你知道吗?”
元烨知道他口中的“她”与“他”是谁,但没有回答,可是拿反了的卷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云子衿:“别怪本王没有提醒,大皇兄的腿能站起来了这事绝对不会是偶然,可能早就好了!”他想到了江诸劫狱那日,意味深长看了元烨一眼,“指不定本王也被你蒙在鼓里,你是不是知道司徒馥早与荥王有一腿?”
元烨正心烦:“我与你只是盟友,没必要什么都与你说,明夜之后,你自请去封地罢,别回来了。”
云子衿:“还用你说,若非母妃的尸骨还在这里,本王早就离开洛京这狗都不待的地方了!”
元烨没有接话,云子衿觉得无趣,很快便离开元府。
而元烨也早在书房坐不住,他一打开门,便看见阑珊那张与江诸几分相似的脸,心蓦然一松,眉上却是一皱:“有事?”
阑珊看着元烨给自己让位,他径直走了进去,笑道:“元大人,我来一是感谢这些天你的照佛,二是想告诉你,明夜请务必去趟皇陵,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元烨:“为什么?”
阑珊没有瞒他:“当年默王让我去查先皇后之事,我骗了他。但我没有想到,他这般固执。”
其他的他不愿再说。
阑珊离开后,元烨整个人更混乱了,他想练字企图让自己静下心,却不想字越练越快,越写字迹越飞扬,最后他撂笔,披了件披风出来,一抬头,天上竟挂着一轮明月。
今夜注定不眠。
第二日,众人先后进宫赴宴。
觥筹交错,起坐喧哗。
宴席上许多新鲜的面孔,他们互相喝酒交谈,但目光无一不外呼投向元烨与云琼——天子宠臣与监国王爷。
元烨入席后,云子衿便坐定在其旁边,对面是云诘的位次,最上席的是云琼与兰陵笙和兰陵浩。高台之上的下方楼梯宽敞处,临时搬了个席位上去,那是宜安长公主的位席。朝中一些大臣甚觉稀奇,兰陵侯府的人,这次居然也参加宫宴!
最后,云琼与云诘独坐一席,兰陵浩与兰陵笙坐一席,云子衿与元烨坐一席,剩下的便是大臣与自己带来的家眷各坐一席。
司徒馥到时,已然没有空余的席位给她,倒是云诘一早便侯了人,只等她来,便唤人将她带过去与他同坐一席。
司徒馥看了只剩下云琼身边有空位,然座次太靠前,身份上会被人诟病,便只能听从云诘的安排。
一旁的元烨并不知情司徒馥会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云子衿坐过来。他语气有些幽怨:“默王,下不为例!”
云子衿笑着倒满一杯酒:“是是是,本王给元大人赔罪。”
今夜至关重要,不能喝酒,云子衿早将自己桌上的酒换成了茶,不管怎么样,他今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到云诘身旁去的,就怕一个不察,露了破绽,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