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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五百九十二章 夜袭成功（第2页）

他没有穿龙袍，也没有戴冠冕，只披一件素色长衫，神情平静如师者授课。

“孩子们，你们好。”他说，“我知道今晚很多人看到了奇怪的光，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人告诉你们那是祖先归来，是天意示警。但我想告诉你们??那不是神迹，是骗局。”

镜头缓缓拉近。

“那些人利用你们的好奇心，利用你们对未知的敬畏，把科学变成魔法，把进步说成背叛。但他们不敢告诉你的是：真正的奇迹，不在黑暗的山洞里，而在你们手中的课本里；不在道士的咒语里，而在医生的听诊器里；不在所谓的‘真命天子’身上，而在每一个愿意思考的大脑里。”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坚定：

“现在，我要给你们布置一道作业题：如果一个人说自己能控制星星，那你该怎么证明他是骗子？答案很简单??让他预测明天的日出时间。如果他错了，那他就连最基本的自然规律都不懂，又怎能号令天地？”

说完，他转身走向控制台，轻声道：“播放数据。”

下一秒，屏幕上浮现出一组实时坐标：云麓观所在地的经纬度、当前太阳角度、地球自转速度、北斗七星位置……以及一道清晰红线，标示出未来十二小时内星空变化轨迹。

“各位观众，请记住这一刻。”刘恒说，“让我们一起见证，真正的星辰，是否真的会听命于一个躲在地下的疯子。”

全场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然，监测员惊呼：“星象偏移停止了！电离层恢复正常！”

紧接着，地底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核心装置因无法获得足够能量支持而自我熔断。飞艇上的谛听系统显示，吟唱声戛然而止，催眠波彻底消散。

二十分钟后，突击队突破屏障，冲入主坛。道士已被电流反噬身亡，双眼焦黑，手中玉圭碎裂。男孩昏迷不醒，但生命体征稳定，手腕上留有长期佩戴金属环的痕迹。

当他被抬出山洞时，第一缕晨光正洒落在他脸上。

全国上下，百万孩童仍在荧幕前守候。小女孩举起手中的简易望远镜，大声宣布：“老师！今天的太阳，准时升起来了！”

掌声雷动。

数日后，朝廷再次发布诏书：废除一切未经国家认证的宗教团体，设立“青少年认知安全基金”，专项用于防范心理操控与信息污染；同时宣布将原“镇海号”巡洋舰改建为移动科普平台，命名为“启明号”，每年航行十万海里，深入偏远地区传播理性之光。

而在京郊新建的“未来学院”内，十个孩子围坐在圆桌旁，其中包括救出的朱承稷。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是皇帝，我只想上学。”

刘恒亲自担任开学典礼讲师。他没有讲历史，也没有谈政治，而是拿出一枚玻璃瓶，里面装着微微发光的液体。

“这是生物荧光菌。”他说，“它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它能在黑暗中自己发光。就像你们。”

他打开瓶盖，轻轻吹了一口气。

点点光斑飘起，如萤火升空，在教室穹顶绘出一片小小银河。

“敌人怕的从来不是我们的炮舰。”他望着孩子们明亮的眼睛，“而是你们长大以后，会问出更多问题，会拆穿更多谎言，会亲手点亮更多的灯。”

典礼结束时，天空下起细雨。雨滴落在校园新装的太阳能板上，叮咚作响，宛如风铃。

刘恒走出教学楼，看见林素云站在廊下等他。

“药厂的事查清了。”她递上一份报告，“杨文博的表弟已招供，背后还有三位户部老臣勾结，企图借药品事故动摇新政公信力。但他们没想到，真正让他们暴露的，是一个小女孩。”

“怎么说？”

“那个服用问题青霉素的孩子，病情反复后，她父亲带她去村卫生所复查。医生用新配发的便携显微镜检测血液，发现免疫细胞活性异常。恰好那天，村里正在举办‘科学之夜’，有个大学生志愿者教大家做水质实验。那女孩记得课上说过‘杂质会影响反应’，就问医生：‘是不是药里进了坏东西？’”

刘恒怔住，随即笑了。

“所以说，我们防住了阴谋，是因为一个十岁孩子上了堂实验课？”

“是啊。”林素云也笑，“有时候，改变世界的，就是一句‘为什么’。”

当晚，刘恒独自登上皇宫钟楼。钟已改为电动驱动，但仍保留古钟外形。他按下按钮，钟声悠扬传出，不再是单一音调，而是编排成一段简短旋律??《茉莉花》的前奏。

他知道，有些传统值得保留，只要它们不再成为枷锁。

远方，启明号正驶离港口，灯火通明如海上城市。而在内陆无数村镇，露天影院仍在放映《宇宙的奥秘》，孩子们仰头望着星空投影，眼中映着银河。

风起了。

它穿过山谷，掠过江河，拂过千万扇亮着灯的窗棂。

那里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有算术题的讨论声，有母亲给孩子读科学童话的温柔嗓音。

种子不在族谱里，不在铜鼎中，不在任何密室深处。

它就在这一阵阵风里，无声播撒，静待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