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文上没有特殊保密的要求,那就代表可以透露。
夏耘戳了戳秦屿,她的东西被他拿着了。
也是薛彩云在首都主管后勤,夏耘刚才才反应过来,这种事情都是公对公。
秦屿的事情暂且不提,她的调用公文按理来说都要经过后勤才对。
薛彩云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道:“不是后勤的公章。”甚至不是他们军区的公章,而是更上方直接下达的指令。
夏耘把薛副部长的神情看在眼里,“是流程有问题吗?”
薛彩云沉默了两秒摇摇头,“没有问题,但不同寻常。”
灾区的救援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后续的援建后勤,在初期需要他们提供支持。
后勤正职有关整个军区的工作领导和决策,不能轻易走动,于是相关事务由她负责监督。
但就算如此,她任务公文的公章也到不了这个级别。
夏耘心底微凉。
如果她的调用公文并不是寻常流程,是不是说明这次事件的根源,大概率是在秦屿的身上?
她的神色有些不好。
秦屿的身上,还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从前的旧事罢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薛彩云并不在这一批回到首都,和夏耘两人有关的事宜自然也就没交到她的手上。
夏耘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故而寒暄了两句,整理整理离开了医疗中心。
运输机在半个小时后起飞,夏耘吃了药,几乎没什么头晕的症状,反倒是有些嗜睡。
不过她满脑子都是薛彩云的神情。
察言观色是他们在导师手底下养出来的天赋。
一个皱眉就知道自己又写出了一坨屎,一声呵呵就知道自己又要被开除学籍了。
“还在想刚才的事。”夏耘困倦地看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哪怕是知道为什么也好,现在这样她心底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揪扯。
身体又有吃了药的沉重,又被一团缠绕不清的乱麻弄得不得不紧绷,她眉眼间全是淡淡的焦虑。
一双手就在这时盖住了她的视线。
夏耘愣了一下,就要伸手去扒。
运输机的噪音大,有些话得离得近才能听得清。
眼前漆黑一片,其他感觉就变得异常灵敏,熟悉的气息洒在她耳廓上时,她被握住的手一下收紧。
秦屿顿了一下,“如果是因为我被牵扯,到了首都,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安城那边,名额一旦定下,你会进入华北的视线,不会有什么事,到首都还要有两个小时,想睡就睡吧。”
她泛红的耳根热度渐渐降下来。
夏耘自然知道华北军政是他的母校。
之前也听他说过,秦家出事的时候,是学校的高层护了他一把,其中百分之百是有秦家人脉的作用。
但他现在说这种话,她听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那自然是最好,上次被你牵扯脑袋开了瓢,再来一次怕不是要长睡不醒了。”
秦屿的神色一下沉落了下去。
夏耘上次在医院的模样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然而旧事能让秦父都不得已自戕,自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不过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他也只能期望事情并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夏耘的睫毛刷在他的手心,带着绒毛般的痒意。
很久没听到秦屿的回答,她从他的另一只手里挣脱了出来,终于成功扒下了遮蔽她视线的手。
秦屿无奈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