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耘瞪了他两眼,瞪着瞪着就更加困了。
“睡吧。”不管怎么说,在到首都前养精蓄锐总是要的。
她没心情再和秦屿闹脾气,靠着椅背很快睡了过去。
运输机的条件不比几十年后的客机,那个时候的客机夏耘就睡不舒服,更遑论现在。
她一直睡得半梦半醒,没过多久就靠在了秦屿的肩膀上,然后彻底踏实了下来。
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到首都的时候夏耘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
运输机降落在首都军区的军用机场,才刚下地,就有两辆吉普车开到近前。
如果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有这种待遇,夏耘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但现在却不见得有机会让她觉得荣幸。
被分别带走这件事本身就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她和秦屿对上视线,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不用担心。
从窗内看着另一辆车渐行渐远,夏耘的心里反而有种破罐破摔的坦然。
她的目光眺望向军区的边界。
很明显,带着秦屿的车是往军区外去的,而带着她的,则是往军区内去的。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坐在一旁观察她的人也看不出苗头。
凌家人,却被夏家收养,这是一个笑话。
在几日之前,笑话只是笑话,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但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笑话却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
副驾位上坐着一位军官,夏耘的身旁还有一个。
她原本不怎么能记住肩章代表的衔级,后来特意问过秦屿,才稍稍弄清了一点。
带着沉重压迫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原本以为夏耘会装作没看见。
却没想到她突然抬眸,在后视镜中和他对上了视线。
吉普车确实如同她所料,没有离开军区。
“夏同志,请。”
夏耘被带着一路进了办公大楼,实则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办公大楼。
一路无言,直到她被带到一扇门前。
“审讯室?”夏耘抬头看着门上的三个字,挑眉看向站在她一侧的人,“有劳一问,这是什么意思?”
“紧急调用公文把我调到首都,难不成是因为我犯了什么错处?”
荣清平立即笑着道:“夏同志误会了,我们只是带你来见一位血脉至亲。”
血脉至亲?
夏耘的神经骤然绷紧。
她已经没有血脉至亲在世,但那是在半个月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安城国安的贾亮好像有暗示过,当时那起绑架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抓到。
心里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下一刻,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这位同志,你们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血脉至亲在世。”
“就算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长在夏家,对我来说,夏家人才是我的至亲。”
荣清平不回答她,只是拧开门把手,不容置疑地道:“请。”
夏耘心里骂了一声。
从明亮的环境一下进入到略暗的环境,她的眼睛适应了两秒,然后和坐在桌边的人对上了视线。
凌孝则明显一愣。
夏耘下意识打量了一圈,视线在这个年代还十分稀少的单面玻璃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被荣清平带到了桌子的对面落座。